周佑龍自立為王,已有一月之久。
諸王之中,只有八爺敢光明正大地支援他,也是因著他們兩人的封地相鄰,正好了有了相輔相成之勢。
兩人狼狽為奸,正面與朝廷為敵。如此一來,那些還想觀望挑邊的大臣們,心中徹底沒了指望。
要麼反,要麼順,沒有中間。
威遠侯的悽慘下場,讓京中的世家名門再一次見識到了皇上的狠毒和無情。
內憂外患當前,北燕的江山,看似岌岌可危,然而,那些想要趁亂而起的謀反者,朝廷絕不姑息,一經查出,一律剷除,滿門抄斬。
因著周佑龍,周佑宸這幾天的心情一直不太好。
孟夕嵐知道他一心要戰,可眼下是非常時期,擅自開戰,又是長途奔襲,勝算不大,還容易連累京中不安。
高福利已經去了一個月了,眼下還未有任何不好的訊息傳回。
眼下對她而言,沒有壞訊息就是好訊息。
孟夕嵐心裡微微鬆了一口氣,胃口也變得好了不少。
這天,她見周佑宸眉頭緊蹙,便想要寬慰他幾句。
午飯他幾乎沒怎麼動,只是喝了兩口湯。
見他要走,孟夕嵐伸手挽住他的手臂道:“皇上,在臣妾這裡歇個午覺再走吧。”
周佑宸見她主動挽留自己,便留了下來。
不過他沒心情歇午覺,只是命人擺了棋盤。
他們已經很久沒在一起下棋了。
開局之後,孟夕嵐更為主動,似乎很想要贏下來。
周佑宸則是心事重重,每次從棋盅裡拿起一枚棋子之後,都要思量許久,不停地用指腹輕輕摩挲著玉石做成的棋子。
孟夕嵐耐著性子,等了他許久,再太木的時候,發現他的視線居然不在棋盤之上,而是在看著自己。
“皇上,這是怎麼了?”
周佑宸把玩著棋子道:“沒什麼,只是突然覺得有點乏味。”
孟夕嵐聞言放下棋子,只道:“那就不下了,免得皇上一會兒輸了不認賬。”
她說完這話,便抬手去收拾棋盤山的棋子。誰知,周佑宸卻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沉吟道:“嵐兒,如果朕註定要輸給你的話,朕不會耍賴的。”
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孟夕嵐微微一怔。
她的表情微微一變,抬眸對上他視線,只覺他那雙淺褐色的眼睛裡竟是深沉之色。
孟夕嵐定定地凝視著他,唇角微勾,微微一笑道:“只有皇上讓著臣妾,臣妾才能贏啊。”
不知為何,明明只是一句半開玩笑的話,落在兩人心間,卻有了別樣的沉重。
…
十日後,幽州終於傳來了好訊息。突厥可汗屠都同意議和,收兵撤營,退到幽州城外十里坡駐守,而且還準備的禮物,送給北燕皇帝。
一連數月,這是孟夕嵐聽到的最好的訊息。
高福利帶著赫赫功勞,已經在回京的路上了。
孟夕嵐看著一旁喜極而泣的竹露,輕聲勸慰道:“本宮和你一起等著他平安回來。”
竹露淚眼婆娑地看著她,重重點頭。
入冬之後,京城連著下了三場大雪。
常言道,瑞雪兆豐年。這似乎是一個好意頭。
孟夕嵐手裡的名冊已經整理完畢。待嫁之女,總共十人,皆是出身優良,容貌清麗的女子。
無憂知道朝廷要和突厥和親,她常伴母后身邊,也看見過她手裡的名冊。
無憂對那上面的人,一無所知,但是她知道,這些女子的未來和北燕國的命運息息相關。
突厥可汗屠都,年二十三……
孟夕嵐合上名冊,指尖輕輕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