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聽了舅母的話,一時沉默了下來,她靜靜看著舅母臉上糾結的神情,她看了她許久,方才垂眸道:“一定是出事了。舅舅奪權了……”
這並不是難猜的事。只要深知背後的複雜,就能想得到這結果。
榮氏並非有意瞞著她,更無心粉飾太平,她只是不願親自捅破這層窗戶紙。
無憂的腦子裡嗡嗡作響,思緒全都亂成了一鍋粥,一時不知道是該害怕,還是難過。
榮氏拉過她的手,看著她說道:“事已至此,咱們已經無能為力了。”
無憂欲哭無淚,表情卻是若有所思。
“舅母,我想見舅舅。”
榮氏聞言嘆息:“你見不到的。他一直留在宮中……”
無憂眸光微閃,只道:“舅母,請您把我送到宮門外。”
她必須得進宮去,否則,母后和太子就危險了。
榮氏聞言神情一變,連連搖頭:“不可以,這絕對不可以。你身子這麼沉,自然要留在府中安心養胎。不管你的心裡多著急,孩子才是最要緊的。”
無憂何嘗不知道這點,可是,眼前的狀況這般兇險,她不能只考慮自己。
“舅母,請您不要阻攔我。我必須要去……”
榮氏還是不依:“你不要難為我。你舅舅讓我好好照顧你,也是要我看住你的意思。我不能違揹他的意願,讓你有什麼閃失。”
無憂下定決心,只道:“舅母無需擔憂,我幫你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榮氏微微一怔,還未來得及發問,只見她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
榮氏嚇得當場一驚:“殿下,您這是做什麼……”
這匕首本是屠都的心愛之物,但他卻把它送給了她。之前,城中大亂,她什麼都沒帶出來,只帶了這隻匕首。
她沒想到自己還能有用到它的這一天。
無憂故意嚇唬用匕首抵著自己的咽喉,一臉認真道:“舅母,我只能這麼做了。要麼,你現在立刻安排馬車送我進宮!要麼,我現在就死在你的面前……”
話未說完,榮氏已經嚇得跪倒在地,對著無憂苦苦哀求:“你這是何苦呢?就算你見到了你舅舅,也什麼都不能改變!開弓沒有回頭箭,褚家已經到了萬劫不復的境地,若是現在認輸,褚家上下,這幾十口人全都要死啊!”
她說著說著,便留下淚來。這不是分辨是非的時候。走到這裡,褚家既不能回頭,更不能心軟,現在只能是一條路走到黑了。
“我明白,可不管怎樣我都要見舅舅一面。”
榮氏望著那泛著寒光的匕首,幾番糾結過後,不得不點頭同意。
“你先不要著急,我這就去安排。”
安排好馬車和隨從之後,榮氏看向無憂道:“一切都準備好了。你也不要在拿著匕首了,太危險了。”
無憂仍是搖頭:“在看見舅舅之前,我是不會放手的。”
榮氏聞言一聲嘆息,知道她是有意防著自己。
她從前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她的性格也最是溫和,難道是因著嫁給了突厥人,才會讓她的性情變了這麼多……
……
與此同時,褚靜川正陪同太子一起重回早朝。
因著這場突如其來的鉅變,已經三日沒上早朝了。
長生沉著一張臉,仍是坐在那張屬於他的金鑾椅上,而褚靜川則是穿著一身紫色綾袍,坐於太子的左手邊,和他一起接受群臣叩拜行禮。
雖是早朝,群臣皆是沉默不語,只有各處地方盛上來的奏本,摞在眼前,厚重不堪。
這樣安靜的朝堂,使得殿內壓抑的氣氛更濃,濃的讓人喘不過氣來,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褚靜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