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江珊……怎麼是你?”
江珊猛的用力把手中的帽子朝我面門扔來:“你個死人!失蹤那麼久,原來躲在喇嘛廟裡享清閒!”
我側身躲過這一擊,帽子上化掉的雪水濺了我一臉。看著江珊的狼狽樣子和她那被凍得通紅的臉蛋,能想到這丫頭一路過來一定吃了不少苦。
我一邊用袖子抹著臉,一邊問她:“下這麼大雪你還進山,不要命啦!”
江珊氣呼呼的看著我:“要你管?”
平日裡她都是一副精明幹練的樣子,我還是頭一次見她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
我回過身將帽子從地上撿起來,然後走到她身邊,打趣問她:“你這身行頭哪淘來的?你一穿跟個大狗熊似的!”
“哼!”江珊轉身回到火爐邊坐下繼續烤火,說:“這邊下了雪,我穿的太少,然後就跟山腳下的牧民買了這身襖子。幸好我買了襖子,要不就凍死在山上了!”
我挨著她坐下,問她:“你是怎麼找到這來的?”
她向上翻了個白眼,不理我。
我說:“你不告訴我我也猜到了,你能找到這裡,說明你已經拿到了《淘沙譜》的後半本,裡面提到過這個建在半山腰上的喇嘛廟。”
江珊撇嘴:“你這個人真討厭,什麼都被你猜到了!”
“那好,下次就算我猜到了,我也不說!”
江珊噗嗤一下笑了:“想不到快一年不見,你倒是滑頭了不少!”
她又道:“其實我在找你。”
我有些意外:“找我?我們兩個的關係還沒有好到能令江大姑娘你以身犯險的地步吧?”
她道:“喂,你別想得太美了啊!”
我從爐子上拿下水壺,衝了碗酥油茶,遞給她道:“沒想沒想,別逞口舌之快了,先喝一點暖暖身子!”
江珊接過酥油茶,吹了吹,試著喝了一口,正色道:“其實是黃大志託我找你的,若是見到他你會發現,他也變了很多。”
“我已經見過他了。”我默默道。
她道:“黃大志是我遇到過的最重情義的人。”
“自打你和秦煜失蹤以後,黃大志一直在四處奔波打聽你們的下落,能找的人都找遍了,始終沒有你們的訊息。你之前在淘沙立下的投名狀,他替你扛了,傷了一條腿。打那以後他去跟了一個叫疤瘌眼的黑道人,做了馬仔,沒過一個月他就有了自己的小弟,專做些土裡的活計。”
我給自己也衝了一碗酥油茶,聽江珊接著說:“後來他聯絡到了我,希望尋求我的幫助。秦川這把刀已經沒用了,幕後黑手卻還逍遙法外,我們之間的承諾還沒有完成,當然不能放過你們。想到你應該看過後半本《淘沙譜》,很可能會去上面提到的地方,於是我想辦法找來那本書,其中提到了這座寺廟,就想來這裡碰碰運氣。”
原來在我失蹤的這段日子裡,大黃經歷了這麼多,能夠有人在乎我為我奔走,讓我感受到了久違的暖意。
一年前發生的事情那麼嚴重,秦家一定會對外封鎖訊息,並且嚴密處理《淘沙譜》,我現在能夠肯定,秦家的高層中有江家的臥底。
無論江珊的真實目的是什麼,她能來,已經很不容易了。
“謝謝你們!”我道。
江珊捧著酥油茶轉過頭來看向我,忽地笑了:“你還是謝謝黃大志吧!”
江珊到來的第二天,雪就停了。外面的積雪有一人多高,大雪封山,狂風像刀子一樣颳得人睜不開眼睛,暫時是無法下山了。
吃過早飯,我在客房裡閉著眼睛開始眯覺,不知過了多久,被一陣吵嚷聲弄醒。我趴在窗戶邊向外看,喇嘛廟裡的所有人都頂風往大經堂聚集,看樣子出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