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只要我還見得到她,便會和她說的。”
阿秀語氣有異,豔婷卻沒留意,只含笑道:“乖孩子,好好替我辦事,伍伯母一定重重有賞。”說著轉過身去,擋住了女兒的視線,塞給阿秀一隻金元寶,想來是定銀了。
阿秀吃了一驚,想他出門得急,什麼都沒帶,如今卻多了一枚金元寶,沈得握不住,真是飛來橫財了。正要磕頭致謝,豔婷卻又貼到了耳邊,細聲道:“記得,別讓你爹知道這事。”
阿秀看著元寶,慌不迭地答應了,豔婷似還想說些什麼,那“啾啾”卻已行了過來,附耳道:“夫人,鞏志來了。”阿秀咦了一聲,回首去望,這才見到對街羅列大隊兵馬,竟是伍伯伯的鐵甲兵,隊前一面旗幟,叫做“北平”,帶隊之人卻是清早見過的大參軍,“正統軍”鞏志。只見他親自步行過來,拱手道:“夫人,大都督行將面聖,請您及早動身。”
豔婷淡淡地道:“怎麼?城門已經讓人攻破了?”鞏志咳道:“沒有。”豔婷嗓音提了起來:“那你急什麼?非得選這時候煩我?我還沒和我女兒說話哪。”
豔婷陣仗向來不小,這會兒斥罵起鞏大參謀,更顯出氣派了。看她驅走了鞏志,便又拉l來女兒,含笑道:“娘一會兒先上紅螺寺去了,你下課後記得跟著海棠姐,她會帶你去祈雨法會的。”
“娘!”華妹掩面叫苦:“怎麼又要祈雨啊?人家不要去。”豔婷板起臉來責備:“乖乖聽話,你要是不去,爹會不高興的。”華妹扁嘴不依,拼命搖頭跺腳,豔婷便又心疼了,安撫道:“小花花最乖了。打小就懂事,來,讓娘香一個。”
看那華妹很是賴娘,聽娘稱讚自己了,便又小臉含笑,正要依偎懷中,忽見阿秀偷瞄著自己,不覺臉上大紅,忙道:“娘,我……我這就去上學了,你快走吧。”
豔婷道:“讓娘送你進去吧。好容易來了,總該和孟夫子打聲招呼。”華妹小臉驚白,顫聲道:“娘……鞏叔叔還在等著,您趕緊走吧,我和阿秀自己去行了。”豔婷指抵女兒的額頭,嘆道:“你啊你,真不知像誰,成日盡是幫外人著想。”在女兒面頰上香了一個,道:“去吧。”
天下孩童一般心事,最怕父母造訪學堂,華妹自也一般。看孃親與孟夫子碰面了,若非請他加力狠打女兒,再不便東拉西扯,說些小孩的壞話,總之絕無好事。好容易說得孃親走了,忙拉住阿秀,急急地道:“走吧。上學去囉。”
阿秀鐵著一張臉,看他兩手空空,連書本子也沒帶,這一去豈不如羊入虎口、焉有生還之理?偏生伍伯母還在那兒含笑偷看,自己若要反身逃命,難保不給抓個正著。當下吞了口唾沫,只得硬著頭皮,小心逼近了學堂。
時候還早,離正午還有個把時辰,學堂門口卻已陰風慘慘,只見孩童們排成兩列,人人手捧習字簿本,預備繳交察驗,遠處則哭倒三五名孩童,父母死命拖拉,卻是死也不肯進去。華妹滿心憐憫:“可憐啊。這就是壞孩子的下稍。現下才知悔悟,不嫌晚了麼?”
正嘆息間,卻不知身旁的阿秀早已開溜了。他放低了身子,躲到了廊柱後頭,先避開伍伯母的耳目,隨後四下打量周遭,只見學堂前小童排列成行,個個目光慘淡,了無生趣,自無人朝自己這方瞧望,料來一會兒只消拔腿狂奔,必能平安透過學堂門口,屆時再竄入隔鄰的店鋪之中,便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從後門脫身。
阿秀暗暗冷笑:“傻子們,坐著等死吧。一會兒餓鬼打進城來,少爺我已在路上逍遙啦。”
他策劃已畢,便從廊柱後狂奔而出,方才經過學堂門口,猛見前方一名婦女手牽孩童,正與一位老者說話。看那老頭須蒼髮白,手握藤條,眼中卻透出一股兇儒之氣,不是孟夫子是誰?
阿秀牙關顫抖,也是怕被人抓個正著,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