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打垮了他,盧雲緩緩起身,走向門口,只見門口堆著些阿福送來的食物,他微微一笑,心道:“阿福這小子始終沒有忘了我。”一時眼眶竟有些溼潤。
盧雲吃過食物,身子有些氣力,便盤膝坐下,行運內功。過了許久,心中漸無雜念,已至返照空明的境界,慢慢地體內湧出一股內力,竟在四肢百骸內狂湧,既不必像以前一般無意無念方能行功,也遠比以往溫綿的內力更為雄渾,這股內力在他經脈內急走,接連打破了以往走不到的大難關,執行周天後復歸丹田。
盧雲給體內這股內力所激,忍不住仰天長嘯,聲聞數里。他身子雖然虛弱,但仗著內力有成,這病想來是好了。
忽聽柴房外有人叫道:“這小子是不是死了,大喊大叫的。”眾人圍在柴房外,見到盧雲慘白著一張臉走出來,紛紛議論:“這小子活了!”“不!他成了殭屍哪!”“他媽的!有那麼有氣無力的殭屍嗎?”
盧雲爬起身來,扶住門板,慘然笑道:“小子給大家添麻煩了。”阿福忙抱住他,將他扶了出來。
盧雲體力一復,他略通醫理,便自行抓藥調養,一來年輕體壯,二來內力不弱,身子恢復的極快,這次病幾乎要了他這條命,但意料之外,內力竟已打通玄關,他自知這“無絕心法”已有小成,比之那日老丐授業之時,已是不可同日可語。只要假以時日,必有大進境。
又過兩日,盧雲回到書房上工,只見書房仍如原貌,彷彿他當日離去時一般。盧雲痴痴地嘆了口氣,正要打掃,忽聽有人叩門,他忙迎了上去,卻見一名少女娉娉婷婷地站在門前,臉上神色似笑非笑,正是顧倩兮。
盧雲陡一見她,禁不住眼眶一熱,淚眼朦朧間,心中喜樂得如同炸開,他忙定了定神,嘶啞著嗓子道:“小……小姐今天又來畫畫寫字?”
顧倩兮嫣然一笑,道:“我不來畫畫寫字,難道是來瞧你這癆病鬼麼?”說著橫了他一眼,目光中卻滿是關懷柔情。
盧雲想起她這幾日的恩情,淚水登時滑落雙頰,他此次疾病非小,乃是外感的傷寒,顧倩兮如此照顧他,可以說是幹冒生死大險。
顧倩兮看在眼裡,心下自也激盪,連忙別過頭去,不敢與他目光相接,只高聲道:“研墨!”
盧雲擦去淚水,替她拿出紙筆,只覺說不出的開心。
第七章 夢碎揚州
接連半月,兩人每日裡都在書房裡讀書寫字,談詩作畫。顧倩兮自小沒有兄弟姐妹,又加生性高傲,平日少有知心好友,難得來了個精通文墨的書生為伴,心中自是歡喜異常,盧雲見她待己親匿,也慢慢去了生份,不再把她當成小姐。兩人每日裡談談說說,慢慢的,已是不能一日不見。
此時已到三月春暖之時,老爺顧嗣源再過半月便要南歸,顧倩兮心裡高興,她知父親甚是喜愛盧雲,有了父親提攜後,以盧雲的文才,他日要出人頭地,絕非難事,每日裡心裡巴望,就是等著父親回來。
但那盧雲卻怕老爺不喜他和小姐在一塊兒,又怕逃犯身分洩漏,有時想起這一節,心中不免鬱郁。倒是二姨娘這幾日不曾過來囉唆,盧雲見她不動聲色,不知她有何陰謀,自不免暗自心驚。那顧倩兮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姐脾氣,看在眼裡,自是全不在乎。
這一日顧倩兮與顧夫人到廟中上香,要到晚間才回來,她這時已與盧雲難分難捨,兩人才離開一日,顧倩兮就交代這提醒那,深怕他又被姨娘等人欺凌。盧雲心中暗暗感慨,自覺太過沒用,但若無顧倩兮相助,他早被姨娘等人整慘了。
這日下午盧雲正在練功,忽聽下人們大叫:“有賊哪!”盧雲大驚,忙奔出書房來,見到一人身穿黑衣,矇住了臉,往內堂奔去。
盧雲心道:“大白天的豈會有賊?莫非有什麼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