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是第一次到來西域,只見天山雄奇壯闊,綿延不斷,此時天候大寒,大地一片蕭條景象,西域地屬乾燥,雖然甚少下雪,但天空卻灰濛濛的,似乎連天上雲層也要結冰了。
眾人趕路之下,都是面有菜色,疲累困頓,當下便趕緊搭起帳篷,喝酒怯寒。
何大人喝了幾杯酒,興致頗佳,便笑道:“再過兩日,帖木兒汗國的王子便要前來接駕,到時我們的重責大任便可卸下了。”
秦仲海點了點頭,道:“正是如此。”心中卻想:“不知楊郎中那邊查得如何了?可曾抓到江充的罪證?”正想間,忽見盧雲快馬趕來,叫道:“將軍,借一步說話。”
秦仲海聞言,連忙出帳,道:“有什麼事麼?”盧雲低聲道:“秦將軍過來看看,便就知曉。”秦仲海見他面色沈重,自也留上了神,當下翻身上馬,隨他前去。
一旁何大人冷眼旁觀,見他們仍然毫不放鬆,不禁心下一奇,這護駕之旅眼看便要功德圓滿,不知他們何以這般緊張戒慎?盧雲帶領秦仲海奔去,兩人停在一處山谷口,盧雲指著遠處道:“將軍請看,此地生有異象,不知主何吉凶?”秦仲海眺目遠望,只見遠處煙霧繚繞,夾雜著一股淡淡的硫磺味,不知是從何處傳出。
秦仲海搖了搖頭,道:“確實有些怪,咱們下去瞧瞧。”說著與盧雲一同駕馬下山,兩人馳出數里,往那煙霧來處馳去,只覺硫磺味沖鼻,身上越來越熱,一開始只是脫下皮裘盔甲,到後來連外衫也穿不住,索性都脫去了,只穿著貼身內衣。
又走出數里,兩隻馬匹不知怎地,抵死不前,秦仲海提鞭打去,座騎只是左右閃躲,卻不敢向前行去,秦仲海奇道:“我這‘雲裡騅’甚有靈性,它不願過去,莫非前頭有什麼古怪?”
盧雲頷首道:“想來是前頭太熱了,這些牲口知道熬不住,這才不敢望前走。不如我們棄馬步行吧。”
秦仲海道:“也好!”說著跳下馬來。
兩人甫下地來,只覺腳上一燙,足底彷佛踩到了燒熱的鐵板,熱燙燙的叫人生疼。
盧雲一驚,連連跳躍,疼道:“怎地地下這般火燙?”卻見秦仲海自環胸而立,竟是全然無事的模樣,盧雲目瞪口呆,道:“怎麼?你不怕熱麼?”
秦仲海嘿嘿一笑,道:“我練得是‘火貪一刀’,火都不怕,又怎會怕熱?”原來秦仲海習練的內力屬陽剛烈火一路,運功發勁時,手上鋼刀竟能燃出火花,體內自有抗熱的法門,此時腳下雖燙,卻奈何他不得。
他見盧雲上下跳腳,便道:“盧兄弟,不如你守在這裡,我一人前往便了。”盧雲搖頭道:“那不成。”當下解下腰刀,另向秦仲海借過鋼刀,把兩隻刀柄綁在足上,有如踩高撬般地前行。他的模樣雖然好笑,但兩人被眼前的異象所震,都是面色凝重,沈默無聲。
兩人又走片刻,煙霧已然封路,看不見前後左右,硫磺味更是奇臭難言,薰得兩人眼睛都張不開了。秦仲海又往前跨上一步,忽然腳下一空,掉落下去,盧雲驚叫道:“小心!”跟著伸足過去,讓秦仲海抓住腳踝,秦仲海手上使力,這才閃身上來。
秦仲海低頭往下探看,霎時驚歎一聲,道:“想不到造物神奇至此,盧兄弟你看!”
盧雲極目望去,眼前竟是一處巨大無比的懸崖。他從懷中取出地圖,驚道:“這懸崖是從哪冒出來的?怎麼地圖上沒有?”
秦仲海搖頭道:“不是懸崖,你看仔細點。”
盧雲勉力望去,赫然見到對岸也有一處懸崖,原來此處竟是一座大峽谷,煙霧正從下面一處巨大無比的裂縫中冒將上來,這峽谷寬約數里,又深又遠,彷佛是老天爺用斧頭硬劈出來的。盧雲細看地圖,霎時一驚,道:“不對!這地方是新生出來的,以前沒有這處峽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