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仲海咳了幾聲,心念轉動間,便已想出辦法調解,當即笑道:“我寨復興,本是天意,可咱們第一戰只能一人出陣,卻是沒法子的事。眼下我想請兩位弟兄摯籤,中者上陣,不中者退場,如此可好?”韓郝二人尚未答話,陸孤瞻已介面道:“正該如此。咱們復興山寨,本是奉天行事,兩位兄弟摯籤,便等於老天替咱們挑選頭陣人選。說來最是吉祥不過。”旁觀眾人聞言,無不點頭稱是,都覺這個法子公正,誰也不偏袒。
秦仲海哈哈大笑,俯下身去,隨手拔起一叢長草,遞到韓郝二人面前,笑道:“兩位老大哥,你們各抽一株草,誰的草長,便由誰來出陣!”眼看秦仲海握草成束,倒也瞧不出箇中玄機端倪,韓郝二人互望一眼,當下各抽一株青草,自藏掌中。
秦仲海微微頷首,道:“願賭服輸,兩位既已摯籤,便請張手相較吧!”
韓郝二人嘿地一聲,同時張開手掌,只見郝震湘手中的青草約莫寸許,卻比韓毅那株長了小半截,秦仲海哦了一聲,道:“看來上天屬意,本山第一陣該由郝教頭上場了。”
郝震湘大喜,拱手道:“郝某不辱使命,定當得勝而歸!”雙龍諸將袒護自己人,登時歡呼起來。常雪恨最是痛恨韓毅這小白臉,此刻更是高聲叫好。
郝震湘正要出陣,卻聽“小呂布”大喝一聲:“咱們男子漢豈能躺著比!要比也得站著比!”眾人一愣,都不知他此言何意,卻見韓毅掌中運勁,那株青草猛地彈了起來,有如鐵針般地立在掌中。四下山風吹拂,那株青草卻硬挺挺地立在掌中,不曾折腰擺動,好似鐵鑄一般,足見掌中真力何等驚人。
眾人見了他這等功夫,不由得齊聲叫好,便連少林僧眾也是面露讚歎。這手功夫仗的純是雄渾無比的真氣內力,方能立草如針,聞風不動,若無數十載寒暑的苦修,決難辦到。
韓毅望向郝震湘,沉聲道:“此戰關乎山寨氣運,豈能以天命評斷?郝教頭,技高者勝,你敢不敢比上一比?”言下之意,竟要以雄渾的內力壓得郝震湘自行退下。
郝震湘是個傲性之人,如何受得激?他聽韓毅言語輕蔑,登時嘿地一聲,頷首道:“好,郝某恭敬不如從命。”將長草拋上半空,刷地一聲,鋼刀出鞘,便往長草虛斬過去,那草給這刀風一激,便爾飄上半空。
眾人見他行止有異,忍不住咦地一聲,不知都他劈出這刀的用意。
長草飄上半空,郝震湘深深吸了一口氣,閃電般地探手出去,將那草抓入手裡,沉聲道:“小呂布既然劃下道來,郝某豈敢不從?且看我這株草!”睥睨之中,開掌示眾。
只見那株草軟趴趴地垂下,不見半點內力真氣,眾人正自起疑,卻聽郝震湘暴喝一聲:“起!”霹靂聲響,宛如半空打起焦雷,只聽嗤地一響,那草冉冉增長,一路往上暴長,原不過寸許之長,此時一停、二停、三停,足足向上冒出一尺有餘,宛如受了春雨滋潤,忽爾拔高生長一般。眾人見了這等變故,自是張大了嘴。韓毅驚道:“你……你這刀法是……”
原來郝震湘方才將長草拋上半空,以快刀手法接連斬落,在草上切了十來記不止,這刀法陽剛中不失細膩,令長草將續未續,似斷不斷,成了綿綿相連的細須。待以內力灌下,自是高升了十倍不止。秦仲海也是用刀高手,早已看出箇中機關,他嘿嘿一笑,心道:“這郝震湘當真了得,無怪當年能居錦衣衛第一高手之名。”怒蒼山群豪互望一眼,都是暗暗點頭。常雪恨與解滔更是大聲喊叫,以助聲勢。敵我眾人武功不到的,兀自不明究裡,猶在探聽郝震湘手上的魔術。
韓毅見了這等手法,心下自也欽佩,他拱手讓道,嘆道:“好刀法、好見識,韓某心服了。郝教頭,祝你旗開得勝!”說著雙手向旁擺去,示意郝震湘上場應戰。
郝震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