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博勸道:“你今晚陪她,明晚陪我去太守府,如何?”
陳秀搖了搖頭,眉尖兒微蹙:“我不喜歡那種熱鬧的場景。”
“一個人太悶了,阿媛肯定也不想你在這裡黯然傷神,就這樣說定了,明晚你跟我去。”王博想了想,又笑道:“你做男兒裝扮,定然會引得那些女公子們的青目。說不定還奪了我的風采去。”
陳秀聞言忍不住輕笑:“九郎真會說笑話,妾哪裡能跟九郎相比。”
王博低聲打趣:“卿卿不必謙虛,你的風采你自己看不到,但那些女公子們的眼神可好著呢。”
七月初七的夜裡,微雨初涼,細落如含霧,斜飛覺帶風。
陳秀換了妝面,和王博乘坐馬車到太守府後花園內,二人先後下車並肩而行,把先後到來的臨州士子們給驚呆。
他們兩個卻是閒庭信步,一邊走一邊看著這花園的景緻,臨州太守夫人是個雅緻的人,為了這晚的七巧節宴會也算是用了不少心思,這園子裡每一庭柱輒懸宮燈,淡黃色的流光將水殿雲房照得燈火通明,將玉樹瓊枝映得如若煙蘿。
當陳秀和王博並肩出現在臨州太守夫人操辦的乞巧節宴會上時,臨州城內的名媛貴女們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他們二人今晚都穿一身月白色的袍服。是一般無二的顏色樣式,他們二人又都將長髮束起,以玉簪別住,沒有加冠,些許髮絲隨意散落在肩上,同樣冷傲的氣質,出塵的風姿,逼人的貴氣令人不敢直視。
“站在王九郎身邊的那個小郎君是誰?”
“不知道,長得好俊俏的模樣,說不定是王家的十一郎呢,聽說十一郎跟九郎從小要好。”
“不是十一郎,我見過十一郎的,去年王家的車隊經過臨州,你不是也去看了嗎?那次我們沒見到九郎,倒是見到了十一郎,我記得十一郎君不是這般模樣。”
“那是誰呢,這等風度除了王謝之家還能有誰?”
“能站在九郎身邊的人必然不凡。”
“有機會我們過去一敘。”
“咄,九郎面前不可唐突。”
……
乞巧節是女兒家過的節日,這一天她們都會焚香禱告希望自己能遇到一個如意郎君。
自從元帝定都建康,胡人佔了江北以後,臨州城才從之前的一個小城變成現在這樣繁華的城池,臨州太守的身份也隨之重了許多。
太守夫人每年都會為城內的名媛貴女們舉辦乞巧節宴會,宴會上不僅會宴請各大氏族家的女公子,自然還有在臨州城的風流名士,只是她辦了這麼多次乞巧節宴,今日還是頭一次把王九郎給請了來。
臨州城的名士雖然不少,可哪一個也比不上王家的九郎啊。
太守吳大人見王博攜一名美少年翩然而來,早就起身匆匆上前迎接:“今日乞巧能盼來九郎,真是臨州城之幸事,九郎請上座。”
王博倒也不託大,朝著吳大人拱了拱手,又看了一眼身邊的陳秀,說道:“這位是我的朋友,姓陳名秀。從彭城來。”
吳太守立刻笑眯眯的跟陳秀打招呼,“哦,陳郎君,幸會幸會,裡面請。”
陳秀忙拱手含笑:“吳大人客氣了,請。”
王博陳秀隨著吳太守登上一處閣樓,閣樓四面長窗皆開啟,細雨微風吹面而來,倒是涼爽的好天氣。
“九郎,陳郎君,請坐。”
王博抬手一撩袍角在上榻跪坐下來。吳太守見陳秀跟在王博身側,剛要命人加一副榻幾,王博便拜拜說說道:“阿秀與我同榻即可。”
此言一出,屋子裡的眾人又是一陣驚愕,一向孤傲的王九郎什麼時候願意與人同榻了?眾人一時間暗暗地猜測這位陳家的小郎君跟王九郎到底是什麼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