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王博一動不動坐在那裡,目光隨著王靈息的腰身移動著,手指隨著曲子一下一下的敲擊著案几,似是沉迷在這魔音仙舞之中不能自拔,對旁邊某人的憤怒毫無察覺。
悶悶的喝了一杯酒,陳秀想悄悄地起身出去透透氣。這樣的靡靡之音她實在是受不了了,況且還有個窩心的美人在那裡扭的極盡妖嬈。
只是她剛一動,便覺得手腕上一暖,卻是王博的手輕輕地按了過來。再看看他的臉,平靜的如一潭湖水,無波無紋的,一點喜惡表情都沒有。
這人的心思真是深不可測!
陳秀暗暗地嘆了口氣,只得按下了心底的不痛快,安靜的坐在那裡觀賞歌舞。
舞到尾聲,王靈息轉手從婢女那裡拿過了酒壺,翩躚著腳步如蝴蝶一樣飄過來給王博斟酒。那眼神波光瀲灩盡是柔情滿滿,嘴角噙笑,梨渦淺淺,那動人的神色讓坐在一旁的陳秀看了都忍不住動心。
王博卻只是舉了舉酒杯,放在唇邊稍微沾了一點便放下了。
王靈息也不生氣,又拿給陳秀斟滿一杯,並嬌媚的笑著端起了酒杯送到了陳秀的唇邊。
陳秀其實很想抬手把這酒杯打掉的,可她知道那樣的話會讓王博難堪,於是暗暗地罵了自己一聲‘幼稚,無理取鬧’便強作笑顏,接過那杯酒來一飲而盡。
看著她把杯中酒喝掉,王靈息笑得更加燦爛了起來,忽然一個旋身,長袖在陳秀和王博的面前拂過,留下香風陣陣。
王博卻拿了帕子不著痕跡的捂住了嘴巴和鼻子,擦拭了一下嘴角,依舊是面色如水,波瀾不驚。
王靈息舞完一曲又舞了一曲,直到香汗淋漓時才慢慢地停下來。有婢女拿了衣裳來給她披上,她穿也不穿,只用兩手牽著衣襟走到王博的案几前跪坐下來,一邊嬌喘著一邊用手在面頰旁扇著,那模樣簡直銷魂之極。
陳秀終於看不下眼,把手中的酒樽慢慢地放下,對王博說了一聲:“九郎,我出去方便一下。”便起身離去。
王博想要說什麼,但見她已經起身離座,便只得把到了唇邊的話收了回去。
“九郎,喝酒啊。”王靈息嬌媚的靠過來,端起酒杯來喂王博喝酒。
王博劈手把酒杯從她的手裡奪過來,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把酒杯放在案几上。
“九郎?”王靈息嬌軟怯懦的叫了一聲,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眨著,滿眼都是委屈和無辜。
“都下去吧。”王博微微擺手,“我有話跟襄陽王說。”
王博的聲音不算大,但他聲音一落,屋子裡的樂曲戛然而止,玉珥等婢女們皆悄聲退下,最後只剩下王靈息還跪坐在那裡死賴著不肯下去。
“下去!”王博冷聲呵斥:“既然王爺把你送給了我,你便該聽我的命令。如此不懂規矩,看來要好好地教導一番才行。”
冷冽的氣息撲面而來,王靈息嚇得打了個寒戰,忙應道:“是,賤妾告退。”
王靈息一走,襄陽王臉上的笑也淡了些。
王博自是不理會襄陽王如何,這位王爺臉色好看與否他王九郎根本不在乎。
且說陳秀離開了正廳往後面去,一出屋門便覺得涼風拂面十分的舒爽。站在後廊上深呼吸幾下,回頭看了一眼便抬腳往後院走。
明璫拿著披風追了上來,一邊給她披上一邊勸道:“郎君剛喝了酒,不要貪涼。”
陳秀只覺得一陣頭暈,忙扶住了明璫,低聲嘆道:“我像是醉了,你扶我回屋子裡去。”
“郎君慢點。”明璫皺著眉頭回頭看了一眼,見那個叫什麼王靈息的也出了屋子,站在廊簷下往這邊張望呢。她不屑的哼了一聲,攙扶著陳秀走了。
“明璫……”陳秀覺得身上一陣陣的燥熱,很是難耐,抬手便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