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敏低垂雙眸,以真容示於皇上面前,她打賭,皇上根本就不知道祺國公府大小姐長什麼樣。
原因很簡單,她從來就沒進過宮,以往就算有宮宴,那也是孃親自己去,她當時年齡小,壓根兒沒資格進宮。
等到年歲漸長,又正值母喪,更是輕易不去人多眼雜的地方,以免招來是非。
果然,高高在上的永安帝只覺她長得有些面善,並未認出她的真實身份。
永安帝對大皇子誇道:“難為這人如此忠心,朕便賞他一個恩典,在王府當個承奉吧。”
張敏立馬機靈地叩頭謝恩,誰能想得到,她一個罪臣之女搖身一變,竟成了正兒八經的正六品官身,每月還可以多拿一份俸祿,真是美滋滋啊。
永安帝抬手,“起來吧,以後好好服侍你家主子。”
“是,奴婢一定照顧好殿下!”張敏表完忠心,垂手退立一旁。
永安帝轉頭看向大皇子,“如今可覺得腿好些了嗎?”
大皇子搖搖頭,“雖有下人日日按摩,苦藥湯子也喝了有一池子,卻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永安帝聞言有些失落,“不必心急,還是讓太醫進來看看吧。”
立時有小內侍去通傳,不多時便進來了四名太醫,他們給皇上和康王行過禮後,便掏出銀針、小錘來到大皇子身前。
幾人把脈的把脈、扎針的扎針,敲膝蓋的敲膝蓋,而後又低聲討論了許久,最後由太醫正進行總結,“殿下筋脈受損嚴重,還需日日著人按摩,萬萬不可使肌肉萎縮。”
永安帝探著身子問道:“若蔞縮了,又會怎地?”
太醫正直言道:“那縱是筋脈養好也站不起來。”
“噝~”永安帝倒吸一口涼氣,“還有希望嗎?”
太醫正可沒敢把話說死,“凡事最怕堅持,只要日日刺激筋脈,或許會有反應,但恢復時間不好說,快則一年半載,慢則十年二十年也說不定。”
永安帝聽出來了,太醫這麼說只不過是為了寬他的心,實際上壓根沒啥指望。
對於這種病症,他以前在軍中沒少見過,有些騎兵不小心摔下馬來,結果除了眼睛能動,其他地方都動彈不得。
隨軍大夫的診斷都說傷了筋脈,好好養著或許會全愈,可實際上躺久了,背部生了好大的褥瘡,爛得深可見骨,不消多久也都死了,根本等不到全愈的機會。
“罷了,退下吧!”待太醫們退下後,永安帝寬慰大皇子,“此病雖有些棘手,暫且不必憂心,好生將養著便是,你好不容易進宮一趟,且去看看你的母妃,她甚是掛念你。”
到底是自己的第一個孩子,永安帝心裡也有些不落忍,好在已封他為親王,只要不造反,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是,父皇。”
隨後黃忠義又叫來幾名內侍抬著大皇子出了暖閣,因為張敏不認得去翊坤宮的路,還是大皇子指揮著她往左、往右地前行。
待進入後宮,轉入一條長長的夾道,見四下無人,她便將剛才貴妃傳喚一事說了。
大皇子冷聲道:“後宮之中,行差踏錯都有可能萬劫不復,你沒離開是對的。”
“那殿下可千萬要保住我啊。”
“現在知道怕了?”大皇子嗤笑一聲,“放心,母妃再怎麼樣也會給本王一個面子。”
大皇子不禁心裡暗想:母妃明知道今日大朝會,自己定會進宮請安,但卻還是要叫走張敏,這裡面怕不是又有什麼算計。
“殿下和娘娘的關係不好嗎?”張敏頗覺奇怪,感覺大皇子好像對他母妃沒什麼感情。
“你一會看看就知道了。”
張敏閉嘴不言,推著輪椅來到翊坤宮前,此時值守的內侍忙過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