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午門群臣飲宴,張敏便從旁邊的西華門出了宮,此時宮門外各家的轎伕都在無聊地等著。
還有好些小販們挑著擔子叫賣吃食,因早已到了飯點,此時的生意還不錯。
張敏知道親王的儀仗肯定不在這,便又推著輪椅轉過角樓,一眼就看到奢華的象輅正停在路邊。
而那些親衛本來還想著王爺會從午門出來呢,俱都翹首以盼,卻沒想王爺竟從身後轉了出來,倒嚇了一跳。
“走吧,回府!”大皇子一揮手,原本有些無精打采的親衛們,立刻舉旗的舉旗,打傘的打傘,興高采烈地在別府下人羨慕的目光中離開。
有人小聲問道:“康王怎麼這麼早就出來了?怕是沒吃飯吧。”
“那光祿寺的茶湯有啥可吃的,早回家多好,也免得像我等一般餓肚子。”
那人越想越來氣,自己的主子在宮裡好吃好喝,他們這些下人就得在外面死等,偏偏今天的太陽這麼毒辣,而宮外連棵樹都沒有,曬得頭骨都要裂了。
同伴摸了摸肚子,這不說還好,一說肚子就開始造反,嘴裡都開始瘋狂分泌口水,他忍不住向不遠處的小販招手。
那小販咧著嘴,挑著擔子急跑過來,低頭哈腰問道:“這位爺想吃些啥?”
“你這有啥?”旁邊的下人們都圍了過來,看著小販掀開白布,只見筐裡不僅有喧乎的大白饅頭,還有炸得焦脆的花生米,並幾壺花雕酒。
“喲~咱哥幾個整點吧,反正閒著也是閒著,老爺們吃飯喝酒沒幾個時辰出不來。”
“就是,他們吃他們的,咱們吃咱們的,井水不犯河水嘛。”
於是眾人紛紛慷慨解囊,你掏幾文,我掏幾文的把小販的酒菜都買了,大家蹲坐成一圈,美滋滋地喝著小酒、吃著小菜,倒也愜意。
此時的象輅內,大皇子對張敏誠摯道:“剛剛多有得罪,請勿介意。”
在宮裡那般地喝斥於她,也是權宜之計,宮裡等級森嚴,若是亂了尊卑,被脾氣不好的御史知道,彈劾奏章肯定雪片似地飛來。
他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張敏卻在想著心事,擺擺手表示不在意。
大皇子見她神情嚴肅,小心道:“你不會當真生氣了吧。”
“奴家怎麼可能那麼小家子氣?”張敏皺眉想了想,“殿下當真懷疑是二皇子所為嗎?”
不是張敏小瞧二皇子,就以他那樣與哥哥比拼的幼稚行為,很難與神秘人物劃上等號。
大皇子目視前方,冷靜分析,“就算不是主謀,也一定與他有些關係。”
他捶了捶腿,“此番裝病只為麻痺他,如此咱們便能從明轉暗,小心應對。”
依據誰受益,誰就有嫌疑的原則,二皇子的嫌疑實在太大了。
張敏看了看他的腿,殿下廢腿自保,與勳貴交出兵權自保,兩者何其相似,都是避免與皇權直接衝突,退避自保的手段。
她嘆了口氣,“殿下有沒有想過,背後神秘之人或許不是一個人呢。”
“那是自然!”大皇子握緊扶手,“能截住情報,又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運走糧草,怎麼可能由一個人完成,必然有同夥。”
“那殿下如果抓住那些同夥,準備怎麼辦?”
“自然是誅其九族,為將士們報仇,”說到這裡,大皇子不禁反問,“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張敏苦笑著搖搖頭,轉頭看向了窗外,她憶起今日進宮時,百官們跪迎康王時的盛大場面,這些官可都是從書山學海里殺出來的人傑啊。
他們經由科舉制度源源不斷地走入朝堂,自詡正統,為實現治國平天下的理想,而努力奮鬥著。
依張敏所見,能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完成這麼多事,絕非個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