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敏本來就閒,這段時間藉著胳膊有傷,更加悠閒得比王爺還像王爺。
屋裡溫暖如春,她躺在貴妃椅上,左手嗑著瓜子,右手拿著閒書,晃悠著腳丫子,閒適的模樣讓康王看得眼羨不已。
“你倒是真會享受,右手不疼了?”
“疼啊,”張敏抬了眼皮,左手在身邊的小几上點了點,示意他把茶水和糕點放這裡,“這不疼得只能嗑瓜子轉移注意力嘛。”
“歪理!”大皇子把托盤放好,自己也乾脆坐下,拿起瓜子跟她一起嗑。
張敏放下書,“那個死士怎麼樣了?打死了嗎?”
“沒有,”大皇子又專心剝起瓜子,給了她一小把瓜子仁,後者不客氣一把全塞進嘴裡,還覺得只吃瓜子仁,沒有自己嗑起來的香。
大皇子見她還等著自己回答,便道:“你一個姑娘家就不要再打聽了,反正他現在生不如死。”
殺人算什麼,誅心才是最厲害的, 張敏好像知道小乙的下落了,於是情不自禁地哼唱一曲,“菊花殘,滿地傷,花落人斷腸……”
“這曲子還挺好聽的。”大皇子很給面子地捧場。
張敏揮了揮手,“不唱了,想想就不忍直視,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
“父皇打算讓我今年平定北蠻,但是我擔心會重蹈覆轍。”
大軍在前面拼命,最擔心的便是後方有人扯後腿,祺國公那麼一個穩妥的人都著了道,大皇子不覺得自己能比他做得更好。
張敏嗑瓜子的動作一頓,“攘外必先安內啊。”
這句話擱以前張敏多少有一些不待見,但現在的情況不得不重視啊,二皇子這傢伙已經氣昏頭了,竟然兩次下殺手,可以預見後面肯定還有層出不窮的黑招。
“得想辦法扳倒顧警言啊,這傢伙就指著二皇子發財了。”
大皇子搖搖頭,“扮倒一個顧警言容易,隨便派個人殺了他就行,只是他後面有江南文官集團的支援,就算顧警言倒下了,後面還有無數個張警言、李警言站出來呢。”
這話張敏怎麼聽著又不對味呢,這些藉著官商勾結,掌握朝政的傢伙就跟著大蛀蟲似的, 還能用上英雄的詞彙了?
雖然在江南大族眼裡,顧警言為他們謀取利益,的確像是與皇權對抗的英雄,但其本質還是以權謀私,表面滿口仁義,內裡一肚子壞水。
“呸~他們也配站這個字,怕不是像蛆蟲似地爬出來?”
大皇子聞言拿著糕點的手便緩緩放下了,聽她一席話,哪裡吃得下?沒條件的時候,他能生吃螞蚱,可有條件的時候,他還是很在乎用餐環境的。
“呃~要扳倒顧警言的話,除非能拿到他們確切做惡的證據,否則天下學子豈能服氣?”
大皇子從目前到手的一些情報中,可以推測出他們至少有通敵、勾結朋黨的罪名,但卻沒有實實在在到手的證據。
張敏一想也是,雖然我們知道他們在通敵,他們也知道他們在通敵,他們知道我們知道他們在通敵,我們也知道他們知道我們知道他們在通敵,但是他們依然在通敵。
可沒有證據,這句話哪怕說破了嘴皮子也沒用。
張敏嘆了口氣,“那就等著吧,狐狸的尾巴總會露出來的。”
眾人在溫泉莊子待了幾天後,又於正月十二日返京,時值元宵佳節,依舊例,大皇子還得進宮參加宴會,張敏也得換下葫蘆景補子的衣服,改成燈景補子。
相比於元旦,元宵節前後三天才是真正與民同樂的日子,各城門通宵不閉,由校尉負責看守,任百姓來往觀燈。
皇上也會給百官賜宴,並在午門外設定鰲山燈,百官可攜家眷同往觀賞,主打一個歡樂喜慶。
康王和張敏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