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是狼狽逃出宮的,他感覺要是再跟母妃待一個屋簷下,非被逼著當場造反不可。
也難為翊坤宮裡的宮人都被她收買了,但凡裡面有一個大嘴巴,這合宮上下有一個算一個都得完蛋。
也幸好後宮里人口簡單,沒有什麼宮鬥高手,否則就他娘那個性子早被自己害死八百遍了。
有時候大皇子也在想,依她娘禍從口出的水平,父皇為什麼多次容忍,最大的懲罰手段也就是罰月俸加禁足兩項,是不是有什麼把柄落在他娘手裡啊?
想不明白的大皇子出宮後,便看見早已在宮門等候的徐前,於是兩人帶著護衛一干人等又出了城,在距離張家村不遠的山洞裡,交接了蠻族首領。
蠻族首領一看徐前的衣服,便笑道:“原來是錦衣衛啊,這倒是有點意思,詔獄裡管飯嗎?”
徐前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管!伙食還算不錯。”
蠻族首領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康王,“怨我運氣不好,碰到了這個瘟神,不過我走之前能不能再吃個罐頭,那玩意兒甜絲絲的,還挺好吃。”
作為草原其中一個部落的首領,他已經過得比一般比牧民好多了,但還是不捨得烤肉吃,更沒吃過什麼水果。
主要是因烤肉時會失去珍貴的油脂,牧民通常的做法都是燉煮,而像桔子、梨子這種長在樹上的果子更是稀罕物。
康王也沒為難他,讓親衛給他餵了一個桔子罐頭,首領吃完站起來,笑道:“不愧是王爺,大氣,說起來我真羨慕你們有這麼好的土地,啥都能種。”
大皇子解釋道:“其實我國土地山多地少,一開始也不能種莊稼,可是經過無數先民的努力,挖山開河才有瞭如今肥沃的土地。”
“原來如此,可惜在草原可不能這麼幹,土地太少了,草根下面全是沙石。”蠻族首領走到大皇子身邊,小聲道:“小心顧警言。”說罷,還調皮地衝他眨眨眼。
大皇子面色不改,淡淡道:“本王知道!”
蠻族首領此時倒有些疑惑了,既然知道為何不動手,這要是在草原上出現叛徒,不等他動手早已有人清理門戶,不管在哪裡,叛徒都是最不招待見的。
於是他一臉懵逼地看著大皇子,“為什麼?”
康王聳了聳肩,“不是隻有一個。”
蠻族首領愣了一下,而後突然哈哈大笑,“你們南人真有意思。”
徐前一揮手,幾名禁軍便上前押著蠻族首領離開,腳上的鐐銬拖在地上發出嘩啦啦的聲音,在洞中不停迴響,大皇子總感覺他這一走便是永遠。
大皇子率親衛回到康王府,此時張敏早已扮成承奉太監在府門迎接。
不過才離開短短半年,王府更破敗了,張敏倒有些不好意思,“我前幾日打掃了一番,但是府裡太大,只把主院清了出來。”
“沒事,反正也住不了太長時間。”
“為什麼?”
大皇子不禁敲了她一個爆慄,“我可是王爺,既然太子已立,自然得離京就藩,希望能得個好封地吧。”
以前是因為腿疾需要太醫診治,故而待在京中,現在身體好了按祖制自然得去“為國籬籬”。
不過他也知道,若是封地大概是邊境苦寒之處,像繁華富庶之地是別想了,就算永安帝同意,等到太子上位必然會重新劃分封地。
“殿下手勁越發大了,”張敏捂著腦袋揉了揉,大皇子低頭一看,竟發現她額頭紅了一片,忙連聲道歉,看來還是京城的風水養人啊,這臉又白又嫩的,像剝了殼的雞蛋。
而他在草原的這半年竟被風雪摧殘成了糙漢子,大皇子本想問她可願隨自己就藩,但一想到就藩就相當於變相坐牢,且又是窮山惡水之地,何必讓她跟著吃苦呢,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