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敏的脾氣說起來也不太好,兩輩子當人讓她明白,若是事事忍讓,那就得一忍再忍,忍上一輩子。
她可不想再忍了,於是一把甩開簾子,“殿下好大氣性,進宮一趟也不知受了誰的鳥氣,把火發到咱身上,若是嫌我等拖了你的後腿,大不了咱們一拍兩散,你走你的陽關道家,我走我的獨木橋。”
說罷,當真丟開手,就算他貴為王爺又如何,大家都是肉眼凡胎,誰還能比誰高貴不成。
信不信張敏立馬帶著人消失,讓他們這輩子都找不到,自個兒跑到小山村當個快樂的地主婆,豈不妙哉?
大皇子哪裡見過她這般發火的模樣,立刻就委屈上了,“明明是你的錯,為何還衝我發脾氣?”
“來來來,咱們掰開了、揉碎了,好好講道理,憑啥衝我發火?”張敏捲起袖子,“如果道理講不通,奴家也略識點武藝。”
張敏只知道管他什麼王公貴族,都逃不過一個“理”字,憑啥自己白受氣,大不了學匹夫一怒,血濺五步,這破時代她真過得夠夠的。
也許是自她被抄家後,累積在心裡的負面情緒終於爆發,張敏大有“毀滅吧,累了”之感。
大皇子一骨碌翻下床,氣呼呼道:“明明之前我著人向國公府提親,為何沒了下文?”
“啥?”張敏不明所以,“你腦袋進水了吧,啥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大皇子顫抖地指著她,“還裝傻,就大軍開拔前一個月的事,我派了官媒來你府上,若是那個時候交換了庚帖,哪有如今這破事!”
張敏懵了,她仔細想了想,好像是有一個穿紅著綠的婆子來提親,不過她下意識地以為是給張良才說親呢,畢竟長幼有序嘛。
可張良才長年在軍中,所以他想要什麼的媳婦,得等問過才好,於是先將人打發了。
張敏不可置信地指著自己鼻子,“你是向我提親?”
大皇子耳根子立馬紅了,高昂著頭斜瞥了她一眼道:“就是你啊,除了你還有誰,我們身份也正好般配,原本想著早早交換了庚帖,等到大軍班師回朝,正好喜上加喜。”
張敏突然明白大皇子為什麼這麼生氣了,原本兩人的家世還有希望湊一對,但隨著國公府被抄,她一夜間便成了罪臣之女。
哪怕大皇子成了殘疾,自己這個身份也是萬萬配不上的,想必皇上那邊也催著讓他儘快定親,畢竟也老大不小了。
想來不管在是什麼時代,催婚都不是一件太美妙的事。
張敏也不似一般閨閣女子那般害羞帶怯,而是照著他胸口一拳捶了過去,“你咋不早和我爹說呢?”
她當初的計劃就是嫁個勳貴,靠著積攢下來的嫁妝,混吃等死一輩子,而嫁給王爺,無疑是其中價效比最高的。
也有人肯定會問,那愛情呢?
愛情它是一件奢侈品,越想擁有,越得不到,還不如兩斤牛肉實惠。
她倒不如隨大流盲婚啞嫁,如果丈夫安好,便是晴天,若是不安好,她也不介意作主納上幾房小妾,自己當個撒手主母,反正憑著她的身份,這輩子肯定吃喝不愁。
大皇子猛遭重擊,腳步踉蹌地往後退了幾步,痛得齜牙咧嘴,不住地揉著傷處,“一個大姑娘家家的,這麼兇,誰敢娶你?”
張敏怒氣衝衝往外走,“要你管,氣死我了!”
這就像好不容易中了百萬大獎,可彩票卻丟了,眼瞅著到手的富貴,就這樣飛走了,張敏氣得回去連幹了三大碗飯。
張良才被她兇殘地模樣嚇倒了,連連勸阻,“可不能再吃了,要不會積食的。”
小孩子才積食呢,大人只會消化不良,張敏啃完一塊豬蹄,感覺一身的力氣沒處使,勾勾手指對張良才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