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高祖出身於普通農家,骨子裡不免有些男耕女織的小農經濟思想,確定了以農業稅為主的國家稅收制度。
為達到藏富於民的目的,他對於商品只徵收了住稅,只有幾座稅關收取長途轉運的過稅。
京城的崇文門便擔負起了這個重任,過稅的稅率約為三十稅一制,平常小商小販進城賣菜,也只是象徵性地收一兩文錢,實際很多州縣對進城的農貿產品不徵稅。
商稅的主要來源有三個:一般商業稅,海外貿易及專賣商品。
海外貿易因受走私影響,市舶司收取的稅銀不多,不過隨著放開海禁,由張良才和十七兩人負責市舶司,不日便會在各大岸口設定海關查驗收稅。
而專賣商品目前僅鹽茶專營,走私現象也非常嚴重,私鹽販子不少。
聽到張敏所說,康盛帝便想到先太后的孃家手裡可掌握著許多鹽引,很多鹽商祖祖輩輩手握鹽引,透過夾帶走私鹽而富甲一方。
康盛帝側頭問道:“鹽稅這些年是越收越少了,可有什麼好辦法?”
“有啊,取消鹽引,任何人只要在鹽場交了稅,都可以販鹽賣鹽。”
康盛帝一想,如此必然會得罪某些權貴,可先太后早已仙逝,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行,待會兒就去起草詔書。”
“取消鹽引制後,那些大鹽商估計會傻眼,不過沒了他們那些蛀蟲,鹽價會越來越低,而且朝廷也能收到更多鹽稅。”
康盛帝眼睛亮亮地看著張敏,“你簡直就是我的財神爺啊,隨手一劃拉就能發大財。”
“可別急著誇我,你得早做準備,說不定那些鹽商狗急跳牆想搞刺殺呢。”
正所謂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說不定會產生暴亂。
康盛帝冷笑一聲,“你也太高看他們了,之前鹽商買通考官的事情,可是讓不少人掉了腦袋,是時候算總賬了。”
不過為了避免引起民變,他還是會下旨命各衛所警戒,同時也得派錦衣衛協查,“除了取消鹽引,還有別的辦法嗎?”
張敏點點頭,“如今小酒坊遍地,大量上好的糧食都被拿來釀酒,甚為可惜,而且酒類又非國家專營,從未收過酒稅,這部分稅錢可不能漏掉。”
酒是糧食精,越喝越年輕,但這玩意兒喝多了對身體委不好,關鍵釀酒本身就消耗了大量糧食,在糧食頻頻減產的當下,好些酒鬼飯都不吃也要來上兩杯,實在荒唐。
張敏不免心憂,“如今不論城鎮、山村到處都飄著酒旗,各地飲酒成風,確實該遏制了。”
“既然耗費糧食,不如索性下令禁酒得了。”
“沒用,明面上酒是沒了,但酒鬼們可不會少喝,只會讓酒漲價,並且從明面上轉到暗處,倒不如大大方方地收稅就是。”
酒這東西就不應該便宜,正好讓嗜酒如命的酒鬼為國家稅收事業做貢獻,好歹也能得個酒仙兒的好名頭。
“另外,咱們收的商稅從來都只收小商販的,真正官商勾結的大商人,因有後臺背景從未主動繳過稅,這部分也別忘了。”
康盛帝也怕步子走大了,只是先行下詔廢除了鹽引制,這下可算是捅了馬蜂窩,先太后的孃家子侄哭著求見,懇請陛下收回成命,說他們一大家子都快活不下去了。
康盛帝冷冷訓斥,“先帝感念太后仁愛,准予爾等襲爵三代,再來胡鬧立即奪爵。”
嚇得那些人立馬跑了,這個爵位好歹還是塊金字招牌,也算是京城有頭有臉的人家,別的不說至少兒女婚事上可是佔了莫大便宜。
而江南幾大世襲鹽商徹底傻眼,沒有了賴以維生的鹽引,他們豈不是成了平頭百姓。
鹽商們別看著天天紙醉金迷的,還養些大同婆姨、揚州瘦馬之類的美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