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京城被大軍圍困之時,百姓普遍窮得揭不開鍋蓋,不免有些厭世悲觀,性子激進的乾脆拿著繩子自掛東南枝。
也有些人想得挺開,反正人活一世,草活一秋,何不快意恩仇,反正都要死了,何不死前再拉個墊背的?
於是在那段被封城的時間內,京城內外各種案件大增,小吵小鬧的不算啥,就算出現命案,因衙役多被拉去守城,也不了了之,於是百姓間的復仇與反覆仇的戲碼頻繁上演,大家也見怪不怪。
但秦經業的遇刺就不一樣了,一來案件發生節點是新皇登基後不久,處於權力過渡的政治敏感時期。
二來此事也與之前顧謹言遇刺身亡聯絡在一起,莫非兇手的目標其實是朝廷命官,一時之間各官員人人自危,下值後趕緊回家,平常也閉門謝客,防住刺客暗算的同時,也剎住了請客送禮的歪風邪氣。
秦經業本就暫住在國公府外院,自受傷後更是由劍月貼身照顧,張敏特地燉了些滋補湯藥送去以示關心。
不過張敏挺納悶的,本來遇刺這種事是王公貴族的專屬,沒達到一定身份,還享受不到這番待遇呢,遂好奇地問他:“你在京沒得罪誰吧?”
“那可得罪了不少!”秦經業傷在臉上,一說話就痛得倒吸涼氣,“之前扳倒顧黨時,就有人暗中送來刀子威脅,只是我行事一向小心,再加上他們只會嚷嚷卻沒膽子動手,倒也相安無事,只是萬萬沒想到他們竟敢如此行事。”
秦經業有些委屈,怪不得常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早早晚晚,顧謹言死多久了,這些小人竟還揪著此事不放。
他就想揪著那人的領子吼上句,“能不能放過別人,也放過自己?”
劍月聽得氣憤填膺,“小姐,這事可不能就這麼算了,咱們得把膽敢行刺傢伙的找出來,給秦大人報仇。”
“這事殿下不是已經下旨了嗎?咱們不如老老實實等著衙門的調查結果,暫時別去添亂了。”
說起來秦經業傷得不重,只是臉上被刀劃破一道口子,皮肉外翻看著可怖。
也是他命大,當時王直和刀容兩口子正好過來串門子,發現有人暗中跟蹤秦經業,便大喝一聲,那人慌忙出手,才失了準頭。
否則以那人的下刀位置及身手,他可不就破了相這麼簡單,早被被人割喉,命喪當場。
劍月氣哼哼道:“要是被我抓到了,非得把那人的臉劃得連他媽都不認識。”
“前天殿下賞了舒痕膏,多抹抹好得快……”
主僕兩人拉著家常,一旁的秦經業只笑眯眯地聽著不幫腔,再時不時被劍月投餵一些桔子,倒也有些因禍得福的感覺。
此時福伯匆匆趕來,“小姐,最近咱們府上不太平,只怕是有人想尋咱們的晦氣。”
“誰?為啥?”張敏感覺還好吧,京城大戶人家誰不知道,祺國公府與康盛帝的關係不一般,最近有意上門交好的人家可多了,誰敢來尋晦氣。
福伯急道:“剛剛顧公子在府門口被人砍了!”
張敏大驚:“又來!是誰這麼大膽?等等……這事有些似曾相識啊,現在人在哪兒,怎麼樣了?”
“萬幸有陛下派的人護著,顧公子倒沒事,只是受驚不小。”
張敏起身在廳中來回轉了兩圈,問道:“還記得我們為什麼出城?”
劍月立馬回答:“當時被一個瘋子追殺……小姐,我想起來了,那人是不是叫虎頭?可是不對啊,顧謹言都死了。”
僱主都死了,沒道理還能僱兇殺人,而且顧謹言之死,說不定就是這瘋子動的手。
張敏本不想管此事,但此人屢屢對國公府之人下手,簡直欺人太甚,既然衙門沒辦法找到人,那就換一種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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