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嗚嗚……哥哥。”

溪水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渾身力氣崩潰的摔坐在地上，緊緊抱著水澈。

鮫醫們匆匆的趕到，看過都只能無奈的搖頭。

鮫後滺汲玲臉色鐵青著連摔宮中杯盞瓷器，眼中怒火連連的看著跪成一排的鮫醫，嘶聲怒吼道：

“廢物！都是一群飯桶廢物！我養你們有什麼用？一個個的只會搖頭，救不回殿下你們也跟著去侍奉他。”

“不要啊！王后陛下，臣等實在無能為力，殿下鮫心損毀正在極速破碎，我等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迴天乏力，束手無策啊！”

“你們這群廢物，廢物！滾，都滾。”

滺汲玲氣得又摔東西，驅逐了跪成一片瑟瑟發抖的一眾鮫醫。

“伲莘妲，你要去哪裡？”

溪水突然放下懷裡的水澈站起身不發一言的往外衝去，滺汲玲喊住她，急聲問。

溪水腳步一頓，她低垂著頭無法讓人看到她臉上的表情，沉默了有一瞬，她才啞聲道：

“我去求師父救救哥哥，師父是神明，她一定能救哥哥。”

滺汲玲本就極差的臉色越發難看，眼裡神色晦暗不明，但幾乎是沒有半分猶豫的她攔下了溪水，遏止道：

“不許去，你若去了水神一來就能知道你哥是自縊，她問其原因，你讓為母如何說？何況如此之事，你是要鬧的讓整個鮫族蒙塵嗎？”

真的是怕整個鮫族蒙塵嗎？滺汲玲私心裡更怕的其實是——

親母逼死親子如此難堪之事，她怎麼能傳出去？

她不能傳出去，一定不能。

溪水轉身，低垂著頭猛的抬起，發紅的雙眼直望著滺汲玲，看的滺汲玲心一跳。

她竟在自己孩子的眼中看到了對自己的怨和恨。

他們到底是怎麼了？

為什麼要怨她？恨她這個母親？

她將他們含辛茹苦養大，他們憑什麼來恨她？來怨她？

女兒此刻的眼神，讓他想到了兒子自戕前望著她的眼神。

那眼神裡充滿著失望和寒心，在那些翻湧的情緒下也有對她的恨和怨懟。

“母親，這種時候了，你還想著那些 ？真的一點沒錯，您一點也不愛我們，或說比起愛我們，您更愛您自己。”

溪水望著她，冷笑了幾聲後，譏誚道。

滺汲玲不是沒意識到她實際上更愛她自己，她傾注在兩個孩子身上的心力和心血也都是為得到一個能被她所控的鮫王，她想用一個她自己所能控制的鮫王來取代背棄自己的夫君，她要掌握權利，因此她所有希望都放在了自己唯一兒子身上，她的孩子是她的孩子，更是她的工具，她所做的一切其實都只是為了完成自己的野心。

但她不能承認，她是萬鮫敬仰的鮫後，怎能承認？她更加也不願承認自己是如此。

可如今，卻這樣直白的被自己女兒說了出來，毫不留情的戳破她內心深處的陰暗以及骨子裡的冷血。

滺汲玲一時難以接受，嘶聲力竭的怒吼道：

“伲莘妲你也是這樣想母親的嗎？母親待你們如何你們感受不到嗎？母親何曾有對你們不管不問，何曾有冷待過你們？你們是沒有心嗎？”

溪水靜默一瞬，隻眼神複雜的看著她，“您待我和王兄的好，對我和王兄的疼愛和關心，我和王兄自是都記得也感激，所以，母親，能不能請求您再待我和哥哥好一點，不要阻止我去找師尊，哥哥的時間不夠了，他等不了，我也無法現在來和母親論孝義，您覺得孩兒不孝，孩兒是狼心狗肺您就這樣覺得吧，請恕孩兒告退。”

滺汲玲哽住，臉色一片青一片白，她怎麼也想不到一向乖巧懂事聽話的女兒會對她說出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