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陀寺。
“太子,太子殿下三思啊!”
“您身上還有傷,這時候怎麼可以……還請佛子慈悲,再想想其它辦法吧!”
“殿下,您萬萬不能這樣做呀!”
方才在路上,暗衛甲和暗衛丁透過小心試探,敏銳地察覺到了祁狅接下來想要幹什麼。
他們雖然不知道救治小公子到底需要做什麼,但從祁狅的神態和言語中,也多少感覺到了。
此舉險惡無比,會不會成功也是未知數。
若只是大逆不道也就罷了,但怕就怕,祁狅連自己也要搭進去。
他們在祁狅進屋後,越想越覺得害怕,不斷奮力地拍打房門,眼角眉梢都溢滿了焦躁。
“小沙彌,快開門!如果太子殿下有個三長兩短,信不信我們剷平了這座普陀寺!”
然而不論他們如何大聲呼喊,屋內也沒有回應。
佛子稱心不動如山,小沙彌的面色也極為淡定,唯有祁狅被他們的聲音吵得格外心煩。
“夠了!你們不必再勸,昶兒是孤的兒子,孤不救,誰來救?”
饒是暗衛丁與暗衛甲根據蛛絲馬跡早已猜到了,此時聽到他親口承認,也依然覺得心驚膽戰。
“可是殿下,您真的不可以有事啊!萬一……東宮怎麼辦,那些寒門學士怎麼辦,南祁的百姓怎麼辦?”
祁狅靠坐在門邊,唇邊溢位一抹苦笑:“孤有那麼重要嗎?這麼多年,孤一心想要對抗士族,提拔寒門,但那些努力……依然杯水車薪。孤無能,挽救不了南祁的百姓。”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暗衛丁險些一腳踹開房門,“您的努力沒有白費,屬下經常聽到寒門學子讚賞殿下的英明決策,還有那些庶民……他們都期待您登基之後,蕩平惡貫滿盈計程車族毒瘤,您怎可妄自菲薄……”
“而且公主殿下還等著您回去呢!要是您出了事,她怎麼辦?”
情急之下,他只能把奚嬈搬出來當救兵。
希望他能因為不捨,打消犧牲自己的念頭。
怎料聽聞此言,祁狅心中更覺悲苦。
奚嬈站在斷崖上半瘋半魔的樣子歷歷在目,她把孩子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
而他身為父親,以前不知道也就罷了,如今知道了卻還袖手旁觀,與禽獸何異?
倘若昶兒這次救不回來,他與奚嬈此生真的再無可能。
光是想一想,祁狅便覺得萬箭穿心,無法承受。
“孤心意已決,你們不要再勸。有稱心佛子在,孤不會死的,你們現在要做的是徹底封鎖好訊息,不要把孤的行蹤洩露給任何人。”
“快去!守好山門,不要讓孤的努力功虧一簣!”
有那麼一瞬,他們都以為祁狅瘋了。
但自從奚嬈歸來,祁狅有哪一次的反常不與她相關?
暗衛甲和暗衛丁怔怔地站在門口,良久之後哀嘆著轉身,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去巡視山門。
他們在寺廟四周都安排了暗衛。
一旦有人靠近就會發出警示。
祁狅捂著受傷的胳膊,從地上爬起來,踉蹌著來到昶兒床前。
觸碰到他更為冰冷的面頰,心疼得喘不過氣。
“昶兒,爹爹回來了,很快你就能醒過來……爹爹發誓,以後一定會好好對你,你哥哥還有你孃親,求求你不要……”
說著說著他的聲音就啞了下去,手腳細微地打著顫,就連呼吸也凝滯了。
“太子不必太過悲傷,把桌子上那顆藥丸吞下,貧僧就可以開始為小公子換血了。”
佛子稱心從屏風後走出來,雖然看上去年過半百,兩鬢斑白,臉上佈滿了皺紋,但腿腳瞧著倒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