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嬈面上冷凝,卻忍不住心中大笑。
她的嫁禍看來已經成功了一半。
北蕭和東虞半斤八兩,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十皇子想要謀害阿湛,北蕭皇帝則派殺手來暗殺阿湛,都該死。
他們若能狗咬狗,便再好不過了。
“不知道北蕭郎君可同意這番說辭?”她刻意沒有正面反應,反而眼神複雜地看向北蕭眾人。
旁人或許還沒明白是什麼意思,但兩名琴師卻感覺這是奚嬈在給他們辨別的機會。
急忙上前一步,解釋道:“公主明鑑,東虞十皇子的死真的與我們北蕭沒有任何關係!昨晚,我們都早早上床歇息,後半夜更是完全沒有出過門,怎麼可能去殘殺十皇子與其侍從?”
奚嬈點了點頭,“你們如此說,也算有理。”
東虞眾郎君卻是炸了鍋,詰問道:“空口無憑,僅憑他們一面之詞怎能令人採信?”
“那你們的指證不也是片面之詞,空口無憑嗎?本來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當然是你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你,你們巧言令色!”
“什麼啊,分明是你們胡攪蠻纏!”
雙方一言不合又吵了起來,奚嬈腦仁疼。
“好了,本主就站在這兒看你們吵個沒完嗎?”她怒喝一聲,這才讓他們閉上嘴。
奚嬈面色頗有幾分不耐:“這樣吧,本主會請仵作來驗看公子丹的屍體,確定真正的死因,以及兇手的殺人手法。你們各執一詞,又同樣拿不出證據,那便莫要咄咄逼人,應當合力搜尋線索才對。”
“公主府出了人命,實在是晦氣。甄選面首一事只能延期,你們今日便都回驛館去吧。”
眾人聽了都覺得心中憋屈,但事到如今也無法反駁,只能遵從公主的命令,回房收拾行李,準備離開。
但也有一根筋的郎君,想要留下來看仵作驗屍,懇請奚嬈應允。
奚嬈乾脆地準了,因為她知道,就算他們留下來,也查不出任何端倪。
冷墨雨做事萬分穩妥,在侍衛們佈置完兇案現場後,抹去了他們留下的腳印,並把整個偏院都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然而就在奚嬈將要離去的時候,一位北蕭的郎君突然目光灼灼地正視她,提出疑問:
“敢問公主昨晚是何時離開偏院的?”
奚嬈身形一頓,扭頭輕嗤:“怎麼,你莫非懷疑本主?”
“不敢,但公主的嫌疑確實很大,公子丹昨晚何時伺候完了公主,公主又是何時離開,對於大家推斷真兇非常重要。”
此人膽量不小,心思也極為縝密,並未像他人那樣被表面證據所迷惑,而是直指要害。
奚嬈讚賞地瞥了他一眼,“本主睡不慣這偏院的床榻,寵幸完公子丹剛好一更不到,稍事整理後便離開了,帶著綠雪和翠翠回到了寢宮。如此答案,你可滿意?”
這位北蕭郎君霎時擰起眉頭,他意識到就算自己能質疑也沒有用,因為當夜陪伴在公主身邊的都是她的人。
她要作假、說謊,根本沒有人能作證。
“公主敢對天發誓……沒有撒謊嗎?”
奚嬈鳳眸一瞪,“放肆!這就是你們北蕭人該有的規矩?本主有什麼理由要撒謊,又有什麼理由謀害公子丹?”
說罷,高高甩起廣袖,倨傲地轉身離開。
這位北蕭郎君再想說些什麼,她也聽不見了。
他暗暗磨牙,對同伴低聲說道:“先回驛館!找人去給六皇子傳訊,茲事體大,若無法處理妥當,恐怕會給北蕭惹來麻煩。”
雖說北蕭武力強悍,即便開戰也不怕東虞,但因為這種莫須有的罪名被聲討,卻著實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