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只好收拾了書冊,往外走去。
剛走出學宮,便見著一個身著錦衣、捧著手爐的身影攔住慕容瑾,那人有些焦急道:“阿瑾,你怎麼這時才出來?”
慕容瑾愣了一下,“三哥怎麼在此處?”
慕容言的生母蘭妃曾與先皇后關係頗佳,故而慕容瑾幼時也常與慕容言一同玩耍,親如同胞兄弟。先前在夜宴上倒是遠遠見過一眼,如今這樣近看,才知原來三年未見,已都不是記憶中的模樣。
“我原以為你緊跟著便出來了,哪裡知道你耽誤了這樣久,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呢。”說著便拉過慕容瑾的手往前走去,不到兩步復又停下,將自己懷裡的手爐塞給慕容瑾,“才出來多久,手就冰成這樣了,明知道自己怕冷也不知道保暖。這些奴才也太不仔細了,大寒天也不曉得給主子送個手爐。”慕容瑾身後的兩人不敢說話,只將身子弓得更低了。
慕容瑾捂著手爐,只覺得掌心無比熨帖,輕輕拍了一下慕容言的手背道:“好啦,下次一定不會了。話說三哥今日怎會在此等我?”
“自然是許久不見你,想與你說說話。你這不聲不響一離開就是三年,回來後也不見來找我,我本以為你今日都不會來的。既然你來了,你我又同路,便相與你一道回去,也不覺孤單。”
慕容瑾疑惑道:“紫蘭宮並不往此方向,三哥今日不與蘭妃娘娘一同用膳了嗎?”
“唉......”慕容言無力地嘆了口氣,“快別提了,我昨日才與母妃生了矛盾,如今不想去見她,想來母妃也是不願見我的。”
“......”慕容瑾默然。慕容言與蘭妃母子二人關係想來不錯,慕容言雖然性子頑皮了些,但始終是向著蘭妃的,如今這般,只怕不是什麼小矛盾。也不再多問,只道:“那今日不如去浮月宮用膳?”
“不必了,”慕容言搖了搖頭,“自然是要去西華宮,往這條宮道上走很近的,你那宮太遠了,只怕還沒到,我便餓得走不動了,阿瑾今日和我一同用膳可好,”又對東顯二人說,“你們當中著一人回去傳個話,就說你們殿下今日同我一同用膳,叫他們不必準備了。”也不等慕容瑾回覆,便拉著他往西華宮方向走去。
去西華宮的路果然要近些,二人褪去披風進入暖室內,慕容言便屏退了宮人拉慕容瑾坐下,“你離宮的日子太久,宮中有許多事情可能都不清楚,雖然我知道的也並不全面,但你聽一聽也是好的。”
慕容言接著道:“現下宮中賢妃最得聖寵,背後又有林家給她撐著,我母妃都要讓他三分,連帶著大哥也恩寵無數。我聽有些碎嘴的宮人說,五弟的病與他們兩人脫不了干係。這二人本就不與人善,以你現下的處境,能避則避,千萬不要惹出什麼事端。還有,西秦打算與我大燕交好,已經準備送一位公主過來當質子了,父皇也準備送一位皇子過去,”說著看了看慕容瑾,見其眉頭微鎖,便繼續道,“你也不要多想,現下養好身子才是最要緊的,你剛回來沒多久,父皇一定不會讓你再離開的。”
慕容瑾心中苦澀,卻沒有說話。
“你剛回學宮,那個顧先生怪得很,你還是少跟他接觸好。”
慕容瑾問道:“三哥此話是為何?”
慕容言道:“嚴先生病後不久他便來了,也不知是何身份,何人引薦。整日散漫又矜傲,平日裡麵皮帶笑,卻又與誰都不親近,學問上有問題請教時還故作高深,含糊得很。父皇倒還很賞識他,不過據說他是哪個世族家的公子,平日裡卻穿得像個趕考的窮酸書生。也說不清他哪裡不好,反正,給我一種不好的感覺。”
“三哥的意思,我明白了,謝謝三哥。”慕容瑾微微一笑,目中是許久未出現過的如雪後初霽般的柔光。
慕容言滿不在意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