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夙又待了一刻有餘,才離開文淵樓。
回到瑞王府上後,慕容夙憑藉記憶將万俟之那幅畫臨了下來,又取出那日畫的白兮影那張展開放在一旁。
這樣看著,倒是還真有幾分相似,只是那北齊太子三年前便應該死了,只是長得像嗎?只是這樣的話,又未免過於巧合了吧。
......
上完樂律課,慕容瑾有些睏倦地打了個哈欠。
“怎麼,瞧著殿下這些時日都不太有精神,是夜裡沒有睡好嗎?”白兮影問道。
慕容瑾道:“時常被魘著,醒後便再睡不著了。”
正說著,便見東顯在外輕輕釦了扣門,“殿下,瑞王殿下來了。”
白兮影皺了皺眉,不多時便見慕容夙穿著一身碧青色的薄春衫,手裡搖著把綠油油的摺扇,就這樣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整日在屋裡憋著,也不出去透透氣嗎?”
“瑞王叔。”
“本王今日好不容易得了閒,阿四,要不要和王叔一起出去走......”另一個“走”字還沒說出口,便見著慕容瑾身後的白兮影,立即垮下了臉,“白公子怎的在此?”
白兮影拱手道:“瑞王殿下,在下是四殿下的樂律老師。”
“咦?本王明明是踩著時間點來的,難道本王算錯了嗎,”慕容夙兀自琢磨著,“阿瑾莫不是還在上課,本王是不是打擾了你們?”
“是在下逗留了,在下不打擾二位殿下了,告退。”便離去。
慕容夙看著白兮影的背影,竟生出一些惱怒。此人的那種毫不在意,與目中無人,真的很讓人不快。
卻還是笑嘻嘻道:“阿四覺得這個人教的如何呀?”
慕容瑾點點頭:“白先生很好。”
慕容夙愣了一下,然後走過去貼近慕容瑾耳畔低聲道:“這個姓白的可不是什麼好東西,阿四你莫要與他太過親近,會被帶壞的。”
“......”慕容瑾覺得這兩人一定有著什麼過節,“我覺得白先生不像個壞人啊,瑞王叔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慕容夙無比糟心地看著慕容瑾嘆了一口氣,感覺這個孩子已經被帶偏了,但還是自我安慰道:“沒事沒事,你現在還小,等再大一些,就明白了。”
慕容瑾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王叔說的是。”
“小阿四,出去走走嗎?”
“王叔想去哪兒?”
“這幾日桃花開了,不如去碧湖那邊走走?”
“好。”
碧湖邊上零星地種著一些桃樹,此時桃花還未落滿枝頭,一半已盛開,一半還含苞著,似乎還欠一場春雨。微風襲過,一些花瓣便飄落到湖面上,點起絲絲漣漪,倒有一番別樣的春意之美。
碧湖亭落於湖心,是一座四角飛亭,三面垂著紗帳,一面連著長長的遊廊。輕紗浮動,影影綽綽。
慕容夙倚在碧湖亭的欄柱上,輕紗隨風而起,與那身春衫相稱得很。
慕容瑾看著不遠處飄零的桃花發呆,只覺得像極了往日棲梧宮裡的那株開了有十載的桃樹。
“阿四在想什麼?”
慕容瑾呆呆地將頭轉向慕容夙,“瑞王叔有時候會覺得......身不由己嗎?”
“身不由己,”慕容夙呵呵笑道,“怎麼會呢?本王每日瀟灑快活,想去哪兒廝混就去哪兒廝混,也沒誰管我,怎麼會不自在。”
慕容瑾只覺得這話中有一股說不出的酸楚,遂又想起那個因謀逆而自焚於室的垂王,瑞王的一母同胞。
“小阿四是覺得不快活嗎?”慕容夙彎身撈了一汪湖水,覺得還有些冰冷,“本王與你一般大的時候,也覺得不快活,時常想著要怎樣討誰的歡心,怎樣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