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距離平匠巷路途遙遠,師徒二人又生了遊山玩水的心思。
因此這一路,逢山便入,遇水則停,見風景壯麗處則流連忘返,耽擱了小半個月,這才從大自然迴歸人類社會。
平匠巷還是那個平匠巷,一幢又舊又破的二層老樓斜斜矗立著,還好,並沒有被強拆的狗血戲碼發生。
先仔細的將巨獸小三歸於老牆內溫養,又灌入由老頭子親自配製的秘液,再看了看其餘血獸,齊玄策這才軟軟的躺進舒適的沙發之中,翹起了二郎腿。
老頭子過家門而不入,直接轉去了洗頭房,去與阿紅進行親切友好和諧的會晤。
孤零零的齊玄策沏上一杯茶,閉上了眼睛,將身體完全放鬆,嗅著家裡熟悉的味道,一點點的睡了過去。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好好休息了。
然而這一覺還是沒有睡好。
齊玄策罕見的做夢了,而且夢境無比的紛亂吵雜。
小酒館裡的圖魯汗,變成乾屍的凌楓,悲慘的胖大姐與吊死鬼,被吞噬的暗黑雙騎屍,滄桑的鬼怒川……
每個人物都悉數登場。
他們都嚷嚷著,向齊玄策訴說各自的痛楚與無奈,甚至就連天之驕子般的羅摩林伽,亦瞪著眼睛地表達想要脫離恰奧魯汗的掌控。
每個人都怨恨無比的指控著什麼,最後,齊玄策實在受不了了,大叫一聲:老子又不是你們的爹,衝我叨叨個什麼勁兒……
然後,驀地從口乾舌燥中醒轉過來。
陷在沙發中的身體溼黏黏的,齊玄策長出口氣,抓起茶杯咕咕兩大口。
平息一下心境,暗道一聲晦氣,起身去衝了個涼水澡,又換了身乾淨的白色粗麻衣服,這才擦著頭髮出來。
走兩步就見老頭子正躺在藤椅上打呼,也不知什麼時候回來的,替老頭將快要掉落的毛毯揶了揶,齊玄策來到窗前,拉開厚重的黑布窗簾。
一抹刺眼陽光撒了進來,
齊玄策愣了愣,一天一夜過去了?旋即苦笑一下,這沒日沒夜的日子。
正思量是不是要弄點吃的,就聽樓梯吱呀聲響,一個四十餘歲的美婦人端著兩盤熱騰騰的餃子上樓來。
“玄策,快嚐嚐紅姨的手藝。”
美婦人一上樓就樂呵呵的招呼著,熟稔的收拾著散亂的茶几,兩盤餃子,還有幾碟小料。
來人正是洗頭房阿紅,老頭子的親密合作夥伴。
“紅姨出現的總是恰到好處,肚子正咕咕叫呢。”齊玄策閉上窗簾,走了過去。
“這段日子不見你,問老頭子他也不說,看看都瘦了。”
紅姨的纖纖素手擺弄著餐具,同時又推了推老頭子,嗔道:“睡睡睡,也不怕睡死過去。”
老頭子茫然的睜開了一對小眼睛,見是阿紅,翻身嘟囔道:“不來了不來了,軟。”
紅姨俏臉一紅,伸手就去擰老頭子耳朵,“小孩子面前胡說什麼你。”
齊玄策苦笑著搖了搖頭,坐在小馬紮上,邊聽自家老頭子喊疼,邊將香噴噴的餃子塞入口中。
餃子個頭適中,卻極其飽滿,三鮮湯汁香氣濃郁,咬一口,口齒留香,配合紅姨親手配置的醬料,真是人間美味。
好不容易脫開了紅姨的素手,老頭子大概也嗅到了餃子的香氣,忙坐過來夾了一個放入口中。
嚼著笑道:“嗯……還是老手藝靠譜,味兒足汁兒鮮,臭小子是沾了老子的光了。”
齊玄策還沒說話,紅姨又拍了一巴掌,笑道:“先去洗漱再吃!”
老頭子無法,只好給徒弟一個“煩不煩人”的眼神,轉去洗漱後才坐了回來。
一老一少,師徒二人彷彿是餓死鬼投胎,掄起筷子甩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