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獸?”符信短暫思索一下,猶疑道:“有把握嗎?”
黎綱點點頭道:“說來說去,都是偷樑換柱一個法子,我們顧全姚家的面子,後邊的事情就是姚家給國師面子了。”
符信壞笑道:“你說老姚,折騰什麼折騰,瞎麻煩。”轉念一想,符信再次確認道:“姚家二小子的死真跟這兩個人沒關係?”
他可不想為了那個沒法巴結的國師,跟姚萬重結下死仇。
黎綱確通道:“都下定決心要對乞憐動手了,確定無疑了。這兩個替死鬼應該有關,但關係不大,修武被殺快一個多月了。無論如何都得有點動靜挽回顏面。”
按道理,這些與大處無關的細節算計何勞他們二位在這斤斤計較,說到底還是國師大和尚強行塞下來的差使。
事情有了定論,符信也不打算久留,伸出手感受著空氣中已經蔓延的絲絲涼意,叮囑道:“馬上入秋,大機率冬天要在外邊過了,人還好說,軍馬糧草,多多益善。”
黎綱笑道:“又不是雛了。”
見符信要走,黎綱挽留道:“這就回了?到飯點了,不吃了再走?”
符信揚揚馬鞭:“順命營漢人庖廚,我吃不慣。”
帶著幾名親兵優哉遊哉出了順命營,符信就在路邊下了馬,在親兵的伺候下卸甲換上常服,如此大大咧咧的一幕自然被目送的黎綱看了個全部。
符信一邊換一邊罵罵咧咧是哪個吃飽了撐得的喜歡搞有的沒的虛頭巴腦來來,什麼營中必著甲,連累著他每次都要在更衣上折騰一番,一旁的親兵躊躇著提醒他,是他本人在建立洛京羌騎軍營的時候制定的十大軍令之一。
符信一巴掌抽在親兵的兜鍪上:“就你記性好。”隨即指使他道:“去,告訴威侯,營中未著甲,念其初犯,下不為例。”
看著符信匆匆趕回城的背影,接到親兵回稟的黎綱輕輕笑笑,下不為例,那就是這次沒事了,那就是說下次也沒什麼大不了咯。
羌騎三營,狼鷹二營姓符,營名別出一格的順命營姓黎。三營同歸羌騎之主,徵東將軍,豫州都督符信,然而多年來存在於天下之人想象之中的逐步蠶食順命營、同化或剔除漢兵的一幕始終未上演。
甚至順命營從上到下從裡到外十數年間始終由掛了開國五侯爵位,軍職卻只是個雜號將軍的黎綱統領,駐守在洛京東郊。
而狼鷹二營則部署在了洛京西郊,同一軍旗下,如此分裂,箇中緣由又是閒人們議論紛紛而始終不得內情的一個秘密了。
進到洛京的符信一路不停歇, 沒有回府,也沒有匆匆穿城而過,沿著玄武大街,一路來到了梁王宮前。
宮門前,卸下了佩刀,整理了著裝,符信進入宮門,前方正有一人耐心等候。
符信忍不住皺眉,發自肺腑道:“怎麼弄成了這副樣子。”
換上一身樸素衣裝,摘下了黃銅面具的姚文意,猙獰可怖的半邊臉頰上,在眼瞼下方,畫上了一顆烏黑的淚珠。
那是厥人悼念逝去親人的習俗。
姚文意用厥人禮儀對這位自己真心尊重的異族長輩鄭重行禮:“管城一別,世伯,許久不見了。”
符信內心複雜地點點頭,幾個月不見,當時意氣風發的小侯爺,如今成了這副憔悴滄桑的鬼樣子。
嘆了口氣,姚文意跟在符信身後在宮人的帶領下,目不斜視,步履穩健穿過層層宮門來到後花園。
從洛水引出的一條支流蜿蜒流入,其上修建的迴廊蜿蜒曲折,連向各宮殿門廊,與河水共同交匯在花園中央的一湖泊中,形成一片水中半島來。
半島成向外拱出的半圓形,另有幾條小徑通向栽種著奇珍異草的花園深處。
沿路走來的符信和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