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坐回到原位,打量她的眸光直到左相府大姑娘上臺彈箜篌方才移開,但有一道一直縈繞不去。
沈棠望過去,再一次和謝歸墨碰上。
只是這一次,她有些心虛。
怕謝歸墨從她的劍舞裡看到他自己的身影。
前世要她舞劍的也是沈娢,不過那時候沈娢是二皇子妃,懷了身孕,沈娢在皇上面前提議讓她在西梁使臣接風宴上舞劍,她推辭不掉,謝歸墨怕她丟他的人,親自教的她。
若不是下過苦功夫,她怎麼可能跳的這麼好。
箜篌聲在花園上空傳開,沈棠邊喝茶邊欣賞,倒也十分愜意。
只是這份愜意到春日宴結束,就變成苦惱了。
春日宴上大家閨秀和世家少爺表演才藝,壽王府準備了彩頭,由幾位貴夫人選出才藝最好的,以作嘉獎。
世家少爺的彩頭是一方端硯,給了右相府大少爺。
大家閨秀這邊的彩頭是一顆大東珠,但沈棠沒想到會落到她頭上。
本來贏得彩頭是好事,可春日宴邀請的是未定親的大家閨秀和世家少爺參加,每年拿到彩頭的姑娘,那府上門檻是要被踏破的。
她被沈娢推出去,不得不舞劍,但她沒想拿第一,更沒想出風頭嫁人啊啊啊。
這不是給她找事嗎?
沈棠心情鬱悶極了,根本高興不起來。
沈棠不高興在心底,沈娢的不高興直接就掛在臉上了,從沈棠上臺忍到春日宴散,忍到馬車出了壽王府所在範圍,最後忍無可忍,咬牙道,“二妹妹還真是會藏拙!”
沈棠正一肚子邪火沒地方撒呢,冷笑道,“我擅舞劍,長姐不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嗎,不然怎麼會毫不猶豫的把我推出去代你舞劍?”
沈棠知道沈娢的目的是要她當眾丟人,但可以做這樣的事,不代表可以這樣說,不然傳到老夫人耳中,必會嚴懲她。
沈娢無話反駁,一口銀牙險些咬碎掉。
兩人來的時候一路無話,回去也只說了這麼兩句,沈棠掀開車簾看外面,祈禱沒人看上她,不然祖母和父親給她定親,她還得想辦法退婚。
這都叫什麼事啊。
沈棠心底愁悶極了,感覺手裡拿的不是東珠,是燙手山芋。
這邊沈棠和沈娢她們還沒回侯府,她在春日宴上舞劍,贏了彩頭的事就傳到老夫人耳中了,沒把老夫人高興壞。
回到侯府,沈棠去見老夫人,繞過屏風就見老夫人一臉慈靄的看過來,“當真在春日宴上贏了彩頭?”
沈棠便把東珠獻上,“這是壽王府的彩頭,獻給祖母。”
老夫人笑道,“你有這份孝心,祖母就心滿意足了,你自己收好……”
話還沒說完,二太太就道,“這是二姑娘第一次贏彩頭,有心孝敬老夫人您,您該收著的。”
二太太最熱衷做的事,一個是從老夫人和侯爺手裡給沈娢劃拉東西,再就是往老夫人手裡劃拉東西,因為到了老夫人手裡,就有可能落到沈娢手裡。
沈棠不是沈娢會玩虛的,一顆東珠而已,她不會捨不得,這玩意對侯府來說算是稀罕物,但靖陽王府拿匣子裝,也不怪沈娢捨不得這樁親事了。
沈棠把東珠放到老夫人手邊小几上。
三太太笑道,“平常二姑娘不顯山露水,沒想到會在春日宴上一鳴驚人,聽到下人稟告,我還懷疑是不是傳錯訊息了,二姑娘藏的可太深了。”
沈棠道,“僥倖而已,我才藝遠比不上長姐,今日代長姐上臺,不敢不盡全力。”
這可不是僥倖就能做到的,至於比不上沈娢,從前確實以為二姑娘比不上大姑娘,不論是琴棋書畫還是詩詞歌賦,但自前幾日幾位姑娘出府買首飾,三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