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顯然是他斟酌許久做出的決定。
東朝大軍在十天之內打造了將近一萬柄連弩,這個訊息不日便會傳到犬戎軍中,若不速戰速決,只怕失了先機。
“那另一封呢?”雲止問。
慕言殊話音才落,就聽另一個聲音響起:
“不必發信了,雲七已經回到軍營。”
說話的人是雲遙。
雲遙一步一步走上了高臺,繼續對慕言殊說道:
“雲七剛剛隨雲城回了軍營,此刻在你帳中。”
“傳書給雲城,問小七傷可好了,若好了,讓他們速速趕回來。”
慕言殊的眼神驀地又深沉起來。
良久,才將目光落向不遠處自己的軍帳。
她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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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言殊走進軍帳,長安果然已經等在裡面,此刻她正站在桌案旁,翻著近期的軍報,細細的看著。
“怎麼突然回軍中了?”
聽見他的聲音忽然在身後響起,原本將注意力全然集中在軍報上的長安不由一驚。接著才轉過身來,面對著慕言殊,說道:
“我傷好得差不多了,想來犬戎最近一定不老實,恐怕戰事也就是幾日之內的事,就讓雲城帶我回來了。”
她面上掛著淡淡的笑,聽了她的話,慕言殊心中忽然覺得很舒服。
長安,竟然已經能猜中他的心思。
“你回來得正好,我正打算,三日之後攻打犬戎。”
“主動出擊?”以長安對慕言殊的瞭解,他向來不是主動的性子,他最喜歡將敵人的耐心消磨殆盡,然後急躁的亂了陣腳,這樣,他便可坐收漁翁之利。
“嗯。”慕言殊應了一聲,“此刻我軍在暗,犬戎在明,若不出擊,只怕會失了先機。”
長安自然懂他這“明”與“暗”是何意,畢竟這還是她說給他聽的計策。
“上次我與你說的事,你竟然這樣快就……”
她十日前才將連弩的圖譜交給慕言殊,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已經能夠靠連弩出擊犬戎?
“是,雲止拿了圖譜,十日之內便給弓箭手配齊了。”
慕言殊說得雲淡風輕,長安卻聽得心驚肉跳。
那連弩的圖譜,她自己都不敢確信可以造出實物,雲止卻在十日之內就造出了成千上萬?思緒至此,長安不禁由衷感嘆:
“你這些親信,真是個個本事通天。”
“雲止和我說,是你的圖譜繪得好,讓他不需改動便可著手製造。”
長安自然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她在兵器鍛造上,根本是個門外喊,將早年見過的殘譜結合親眼所見繪出的圖譜,怎可能不經任何改動就造出實物呢?
雲止將功勞讓給她罷了。
“可是,雙方交戰,均是在明處,連弩的射程比不得一般的弓,只是在近距離時佔了速度的優勢,‘暗’字,恐怕是做不到吧。”
長安思忖片刻,說道。
這也是幾日來困擾慕言殊的問題,他也沉默許久,才說:
“連弩是不可能放在明處的,不然雙方交手,只能拼個兩敗俱傷,實在沒有辦法,就只能在先頭佈置幾排死士,替後面的弓箭手掩護。”
戰場上,布死士是十分常見的戰術,為了大軍的勝利,少數人難免會犧牲,長安並非想不明白,可卻仍懷著悲憫之心。
“沒有別的辦法嗎?”
她問。畢竟上次慕言殊曾不損耗一兵一卒,就將犬戎的三千騎兵一舉殲滅。
“暫時,沒有。”
長安想了片刻,問:“若是用假人呢?”
“長安,這裡是西北戰場。”慕言殊搖了搖頭,“若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