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更大了,屋簷下滾落的雨水匯聚成了水流流下來,整個世界像是被扯上了一張黑色的雨幕。
在玄關處穿好鞋的宇智波斑拉開門,入眼就是在雨幕中模糊不清的建築,雨水掃在臉上,冰涼涼的。
這種天氣在以往真的很礙事,但是放在現在只是冒雨出門上個班做個文職工作而已,除了出門不便之外,並沒有什麼不妥之處,宇智波斑沒有帶雨傘,準備就這樣扎進雨幕裡,用瞬身術的話,很快就可以到火影樓。
但是不免要被雨淋一場。
寬大的族服袖口突然緊了緊,宇智波斑低頭就看到了抱著雨傘和雨衣的宇智波神奈。
宇智波神奈看了看灰濛濛的雨幕,仰著腦袋告訴宇智波斑:“下雨了。”
要帶傘,要穿雨衣。
小姑娘告訴他。
宇智波斑想了想,拿起了雨傘,“雨衣就不用了。”
小姑娘呆愣愣地點了點頭,宇智波斑抬手又壓了壓小侄女翹起來的呆毛,鬆開手之後被壓下去的呆毛又精神抖擻起來,轉身開啟雨傘走進了雨幕裡。
站在玄關的宇智波神奈抱著雨衣,看著雨幕裡越來越小的人影歪了歪腦袋,又摸了摸自己的腦門,拉上了家裡的槅門。
把雨衣迭好收進玄關的櫃子裡之後,宇智波神奈便跑到正對著庭院的那間和室裡,大門敞開著,雨下得很大,但是沒有什麼風,雨也不會飄進來。
宇智波神奈就坐在榻榻米上,瞳孔裡倒映出黑色的雨幕,還有在雨幕裡被打得左右搖擺的櫻花樹的樹枝。
夏季已經到了尾聲,櫻花樹的花期很短,盛放墜落之後的櫻花樹看起來和普通的樹沒什麼兩樣,綠色的葉子、粗壯的枝幹。
想看。
宇智波神奈眨眨眼睛。
想看櫻花。
募地想起來在某個地方,有硃紅色的鳥居,絢爛盛開在春季的櫻花沉甸甸地壓在枝頭,洋洋灑灑地落在石磚鋪成的地面上,掃帚有一下沒一下在地上摩挲著,將那些柔軟的花瓣斂去。
有人坐在樹上,瞳孔是粘稠如血一樣的顏色。
宇智波神奈抬起頭,眨眨眼睛,上面的人稍微把眼睛睜開一條細小的縫隙,露出粘稠如血一般的眼珠。
那個人的嘴唇一張一合,宇智波神奈聽不見他在說什麼,但是她知道他在說什麼。
真是不愉快。
一瞬間,地上的櫻花濺上了血的顏色。
宇智波神奈醒了。
……
雨後初晴的太陽很是柔和,灰塵被雨水沖刷得乾乾淨淨,天空像是被洗滌過一樣的乾淨廣闊。
桌上的紙張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樹枝伸展到了窗邊,殘留在上面的雨水順著輪廓滾落。
宇智波斑手裡的筆轉動了一圈,今天的公文算是批改完了。
“不怕,就是疼。”
腦海裡回想起小姑娘的話,宇智波斑垂下眼睫,心裡鬆了一口氣,原來知道疼啊,知道就好。
“斑啊。”
宇智波被眼神死地看著從桌下緩緩抬頭的千手柱間,眼角卻止不住抽搐,毫不留情地丟一句話,“自己的公文自己批。”
千手柱間一愣,隨後用自己包含誠摯的眼睛看著摯友:“我是那種只會讓摯友批改公文的人嗎?”
回應千手柱間的是摯友如摯友小侄女一樣失去高光的眼角,宇智波斑無聲地反問他:難道不是嗎?
千手柱間:“……”
原地下蹲,雙手抱膝,喪氣不要命地外放,一氣呵成,行雲流水,不拖泥也不帶水,宇智波斑眼角抽搐地看著千手柱間原地消沉,自從兒時頭一次見面開始到現在成了一村之影,千手柱間這個動不動就喜歡消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