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事力量,向兵衛下達射殺難民的命令。
規模不大的屠殺震懾了想要其餘衝進城門的難民,滔天的血氣盤踞在城門口,豔紅的黃昏淹沒整個天空,赤紅的火焰被雲朵捲起,翻滾著灼燒大氣。
屠殺過去後,她從朱雀門走出平安京,確認京城周邊的情況,以免有超過強度預期的妖怪和詛咒誕生,危害京城的安危。
沿途是乾涸的河道,亂七八糟的石頭堆積在乾癟的河道上,這一帶的土地被撅得亂七八糟,土層被翻開,乾枯的草根被挖走,留下一地的狼藉,老鼠和蟲豸拖著身體,沿著陰暗的角落,窸窸窣窣爬過。
衣衫襤褸的女人抱著瘦得只剩下骨頭的嬰兒,周圍的目光被飢餓折磨得宛若被獸性支配的野獸。
那些不是看人的目光,而是在看食物的目光。
女人坐在光線昏暗的角落裡,宛若被群狼惦記的母鹿。
嬰兒在這個時候醒了,發出有氣無力的哭喊聲,蟲豸爬行一樣的窸窸窣窣聲也跟著在周圍蠕動,從野草的縫隙裡,被風帶出來。
女人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粘稠的血液從傷口裡流出來後,她轉手將手指塞到了嬰兒嘴裡。
啼哭被止住,乾枯的草地被踩踏時發出的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骨瘦如柴的男人粗暴地拽過包裹著孩子的粗布,像是抓著兔子的耳朵把兔子拎起來一樣粗暴。
被止住的啼哭聲再度響起,周圍的目光禿然變得更加熾熱,女人慌了神,撲倒奪走她孩子的男人身上,拼了命捶打男人。
尖銳的指甲摳進面板的那一刻,刺痛感也跟著一同湧入大腦,察覺到疼痛男人一腳踹開女人。
女人被甩到地上的時候,石頭尖銳的稜角劃破了掌心,鮮血順著傷口不斷湧出來,染紅了石頭。
她顧不上疼痛,抄起那塊石頭就往搶走她孩子的男人頭上砸。
男人猝不及防被石頭砸中,血液從傷口湧了出來,流了滿臉,雙眼瞪得老大,滿臉驚愕地看著女人。
好一會兒過後,男人倒在了地上,女人順勢從他手中將孩子搶回來,踉踉蹌蹌地回到自己原本待的角落裡。
藏在芒草裡的人順理成章走出來,將死去的男人拖走。
男人的屍體被拖走之後,她撥開草叢走了出來,察覺到動靜的女人抱緊了手中的孩子,渾身瑟縮,像是一隻受驚的鵪鶉。
她滿臉不解地看著女人和她懷裡的孩子。
她並不懂。
“你為什麼不丟下他?”她說。
雖然情況並不能因此好轉,但是拋下懷裡的嬰兒,女人會輕鬆點。
就像生下她的女人丟棄她一樣。
女人瞪大眼睛看著她,滿臉警惕的樣子像是一隻齜牙咧嘴的母狼。
“這是……我生下的孩子啊。”女人蠕動著乾癟的嘴唇。
她更是疑惑,她覺得自己從女人身上得不到答案,轉身想要離開,女人的聲音卻在她背後響起。
女人跪在了地上,指尖觸地,臉龐深深埋進堆滿沙石的路面。
“大人……求求你……”女人哀求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她並不明白女人哀求的是什麼,在原地站了好半天。
知道面前的草叢被撥開,提燈明亮的燈火將黑夜映照得溫暖,雲朵一樣潔白的衣袖被燈光塗抹得暖融。
大陰陽師提著燈站在浩浩蕩蕩的芒草裡,表情溫和地看著她。
“你好像遇到麻煩了?”
“不算麻煩。”她說。
提著燈的大陰陽師扭頭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女人,語氣平靜地開口,“那是個有天賦的孩子。”
能看到靈的天賦。
“我可以帶他走。”
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