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白的月光披灑到庭院裡,晶瑩透亮宛若被裹在白砂間的碎銀。
宇智波紗潞再次踏入和室裡的時候,宇智波神奈規規矩矩地坐在榻榻米上,朝她歪了歪腦袋,活似一直瞪大眼睛打量人類的貓咪。
柔順直長的頭髮宛若上好的銀色綢緞,浸泡在月華里的細小發絲白得發亮。
“這是您要的衣服。”宇智波紗潞垂下眼簾,抬起手,指腹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其柔軟的布料來。
被摺疊整齊的衣服被放在宇智波神奈面前的榻榻米,宇智波紗潞扶著膝蓋,曲起腿,坐在了宇智波神奈對面。
“我不知道你從何而來。”宇智波紗潞輕聲開口,“但我已經很久沒看看到過那樣的族長大人了。”
“泉奈大人死後,族長大人不再相信任何人。”宇智波紗潞繼續說,“但是今夜,有那麼一瞬間,我好像看到了曾經的族長大人。”
即使和強悍的敵人針鋒相對,但他的身側也有最親近的兄弟。
“如果可以,請您讓族長大人重新敞開心扉。”
宇智波神奈衝她眨巴眨巴眼睛,和室裡陷入了靜靜地沉默,空氣裡只有樹影搖曳時發出的沙沙聲響。
她什麼都沒說,只是將榻榻米上的衣物拿過來,隨意夾進了胳肢窩裡,起身推開了和室的槅門便走了出去,涼薄得讓人無可奈何。
月亮掛得老高,銀白的月華淋淋漓漓地澆在漆黑的屋脊。
玄關的門半掩,宇智波斑站在門口,好似一座永遠不會動的雕像似的,半點都沒有要進去坐坐的意思。
“族長大人,您可以……”宇智波火核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宇智波斑的聲音響了起來。
“不必了,火核。”宇智波斑垂眼,“不合適。”
宇智波火核下意識地抿緊了嘴唇。
宇智波斑、宇智波泉奈和他是一起長大的,他對這對兄弟瞭如指掌,但是現在,他發現自己要看不懂宇智波斑了,失去兄弟過後,他好像將自己隔離起來似的,一副要和所有人斷絕聯絡的架勢。
腳步聲在身後響了起來,宇智波火核的思緒抽出來的時候,宇智波神奈從他身後的大門走了出來。
“我回來啦。”小姑娘抱著宇智波紗潞給的衣服,噠噠噠地跑到宇智波斑面前,衝他眨巴了兩下眼睛,“久等了。”
宇智波斑的眉梢不自覺地抽動了兩下,下意識地將視線從宇智波神奈身上別開。
“沒有……很久。”
宇智波斑嗡裡嗡氣地開口。
低沉的聲線落進耳朵裡,宇智波火核頓了頓,下意識地以為時間回到了很久之前,宇智波泉奈還活著的時候。
他又恍惚覺得那好像只是昨天的事情。
宇智波火核和妻子紗潞站在門口,目送著一高一矮的兩個人在視線裡越走越遠,像是要融化在銀白的月光裡似的。
……
宇智波神奈洗完澡,頂著溼潤的頭髮從浴室裡出來,拽開連線客廳和走廊的槅門,發現客廳裡多了一個人。
預備跨進客廳門口的腳步停頓了一下,而後那隻腳丫子若無其事地踩到了和室的榻榻米上。
宇智波斑和柱間面對面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兩個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就這麼和對方大眼瞪小眼。
“大半夜跑到這裡來。”宇智波神奈的表情嚴肅,活似被侵犯了領地的芝士雪豹,語氣涼颼颼地開口,“我覺得你應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柱間自動自覺地舉起雙手,一副舉手投降的架勢,就差把“別動手,我不是偷腥貓”這句話寫在臉上。
“我沒做什麼。”柱間語氣誠懇地開口,試圖對宇智波神奈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你瞧,我連話都沒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