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無語了，哽了半天道：“你還是多保養保養自己吧。”

話不明說，可委婉了。

“噗嗤。”

“噗嗤。”

“噗嗤。”

逗笑了不少人。

附近的人都聽懂了，更何況本人。

躲到了更深的稻田裡，江遊自閉了。

人幹了瘦了吃不好面板更粗糙了，著急上火長了幾個痘，焦慮老的快，人老了近乎五歲不止了，怪不得被嫌棄了。

丁有還好點，可也不曾多讓了。

更老了些，更瘦了些，更乾巴了些，面板更粗糙了些，巧克力色，加牛奶的巧克力色，就比江遊白了一個度的巧克力色。

阿爸，二爸，三爸都自覺隱身了，他們年紀本來就大了，現在更幹更瘦更黑，面板更糙了，老了十歲不止了，不夠漂亮的下場就是老了也不夠漂亮。

原先保養出的年齡差距也被磨平了，甚至跟兩人一樣比實際年齡更老了。

天天出門排隊等糧食，你不老，誰老？

丁阿爺還好，也就瘦了少許黑了少許，乾瘦了些。

淑賢黑了瘦了可還是妖精模樣，不比原來了，美貌降低。

更別提其他人了，在村子裡就是比其他人好看一些，可黑了醜了照樣難看。

招妹年紀最大已經開始有些容貌焦慮了，大地返青的時候已經在開始找紅蘭花來吃了，意圖用最便宜的方式快點養回去。

石頭也別提了，得輪流出去幹活，雖然能在屋裡帶孩子，可也被曬黑了不少了。

村裡被曬得更黑的都有，紅蘭花成了搶手貨，女孩子還好，可男孩子長得太醜還怎麼嫁人呀？

大家笑著笑著，就笑不出來了，照鏡子似的醜，都一樣的，有什麼好笑的呢？

他們只是更瘦更幹更醜更累了些，縣裡城裡其他地方不止更難熬了，還倒下了一些逃荒的人。

國家要還外債，又抽了一筆糧食，其他地方的人更難了。

可比什麼災呀難呀，與一開始因為食人魔死的人來講只是難熬了些，一天天的數著日子，熬到糧食成熟就好了。

餓不死，吃不飽，還有一部分計劃外的救濟糧補充上來，也算是及時雨了。

人間的苦難都是有數的，熬完了，就等著受福了。

連軸轉的收，連軸轉的幹，吃飯喝水都在地裡，天氣不錯，一直到晚上都是大晴天。

宗澤坐在田埂處咬著窩窩頭，臉都咬猙獰了。

還被人笑。

“把你養得太好了，有窩窩頭吃都不行。”

對女兒笑罵了一句，李媽媽兩口一個窩窩頭，人是真的餓了。

碗乾淨的涼水下肚，吃飽了就繼續收割稻穀。

各家各戶吃的是新鮮的難吃米粒，一塊鹽巴邊舔邊吃一口飯再喝一點水，嚼吧嚼吧也就嚥下去了。

因為要連軸轉的收割，各家各戶最多自掏腰包拿出點東西來炒了個配菜揉進米飯裡，讓沙子炒了再蒸的難吃米粒好吃一些。

好吃的能吃不好吃的也能吃，為了活著沒有挑剔的命。

能吃飽就很幸福了，累了也在地裡休息，鋪了稻草，鋪了布，撒點藥粉，輪流躺上去睡得噴香。

在幾天幾夜的勞累後所有的稻穀都割完了，重新整田，準備再種一批。

現在田裡特別的臭，各家各戶各自給各自的田地下了肥料，那味道特別的銷魂了。

宗澤在學校裡塞著鼻子上課，人都快生無可戀了都。

孩子們也被臭的不行了，可下個月的收成就全靠糞當家了。

為了口吃的，為了活下去，也只能忍了。

“憫農，二首.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