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起一直以為只要他救人的速度夠快，那些末日下的人性醜惡就能少看到一些。

他不想看到有人為了一口吃的受盡侮辱，更不想看到一個人恃強凌弱欺辱其他人。

他也知道這些事情隨著時間的推移只會越來越多，更可怕的是這些事情會隨著時間的推移一點點變得正確起來。

到那個時候，他不知道自己內心堅守會不會變得沒有意義，他不敢想象到時候自己是以一種怎樣的心情去接受去理解那種醜惡。

所以他才那麼義無反顧的去救人。

就是想趁著外面的物資還算好找，外面的人心還沒徹底變成一顆獸心能多救一些就多救一些。

秩序打破起來太輕鬆太輕鬆了，但是想要在打破之後重新建起來簡直難如登天。

世界還會不會容下這樣一股子秩序，人們是否還願意回到秩序之下，甚至自己還會不會堅守心裡的秩序。

這些幾乎都是一眼就可以看到答案。

……

孟衝的事情給他敲了個狠狠地警鐘。

他高起是個一直相信人性本善的人。他從小到大所有的經歷，所有遇到的人對他而言幾乎都是好人。

接受的善意多了，他就不自覺的看誰都像好人。

可醬油廠那個場景狠狠地捅了他一刀。

他不敢相信怎麼會有這樣的惡人。被人救了性命不思回報反而對著恩人露出獠牙，在外面有著吃人的喪屍圍困之下還對著同族同胞下死手。

所有的禮義廉恥短短時間內拋的一乾二淨，完完全全把自己變成了一隻沒有人性的野獸。

關鍵是連理由都沒有！

倉庫不僅空間夠大還能安全的庇護所有人，甚至末日下最重要的食物也都準備的充足！

高起想破腦袋也想不出為什麼會有人在種情況下完全拋棄人性！

遭受到巨大心靈衝擊的他越想越痛苦，越想越恐懼。現在的他可以去指責去毫不猶豫的對這種人下殺手，可是以後呢？

為了一塊安全的庇護所，為了一口能活下去食物。或者為了家人，為了同伴變成一隻野獸。

他還能這樣站穩在所謂的道德制高點，還能心安理得的對著那些人下殺手麼？

身體上的痛苦摧毀不了一個人，心理上的崩塌才會讓一個人生不如死。

如果有一天，他高起也變成了這樣一種人……

……

當蕭一一找到高起的時候，發現他已經抽完了不知道多少根菸。

開啟窗戶大門通風，又忍著不適清掃了地上厚厚的一層菸頭。

蕭一一拿起高起面前的本子，看著上面從一筆一劃到最後的滿篇鬼畫符一樣的殺字，她輕輕合上本子丟在一邊。

擁住了頭髮亂糟糟的高起，像是安慰又像是在借給他力量。兩個人就這麼相擁在只有他們兩人的一角，看起來既和諧又渾然天成。

……

“做你自己就好了，不要去想太遠的事，不要把別人的種種全都壓在自己身上。”

蕭一一輕輕輕順著高起的後背，像是在替他捋去心裡的鬱結之氣。

高起聞言沒有回答，只是把腦袋又朝著蕭一一的懷裡拱了拱。

“你不是一個人呀，你有家人你有朋友，你還有我。不論大家到時候走到哪一種地步，不論這一路遇到什麼，我們都在呀。”

“你不是一個人，不要老想著啥都自己扛著。”

“我告訴你呀，高起。”

“以後，你就算去殺人，我給你遞刀子。你去放火，我給你抱柴火。就算是到時候下地獄，我陪你一起呀。”

蕭一一更像是發誓一樣話讓高起終於是有了反應，他從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