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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病2

白玉薔是想不通她自己的話有什麼問題的,這不是她腦子有問題,而是當局者迷。絕大部分人都很難自己逃出當局者迷這四個字。

蘇令瑜提醒道:“彼此之間熟悉到這個地步,而且需要共同做出重要的決策,你們怎麼可能是連對方長什麼樣都不知道的人呢?我現在再問問你,你對她們的長相,到底是一無所知,還是有大概的印象?”

人要知道自己長什麼樣是很容易的,但對於平民來說,要弄清楚自己臉上的細節,還真沒那麼簡單。銅鏡雖然不比金珠財寶,但也算貴重物件,哪怕是在長安,大部分平頭百姓家中也是沒有銅鏡的,便只能以清水照面。

即便是銅鏡,映人也總有幾分模糊。

所以這天底下最難看清楚的,反而是自己的臉。

這種未知,就容易讓人的腦子產生一些錯覺,恐怕在白玉薔身上,這種情況更為嚴重一些。

白玉薔仔細地回憶,然後確定地道:“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她們長什麼樣。

然而在她這句話出口的瞬間,她腦中升起一種霧氣一樣的感受,很濃烈又極為不可確定。許昭嚴在努力穿透兩種身份的隔層時,就會顯露出這種迷失感,白玉薔的反應會更加明顯一些。

蘇令瑜知道窺視另一面的自己是很困難的,白玉薔也好,許昭嚴也罷,她們其實意識不到自己的病症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們覺得自己和常人是一樣的。讓她們發現自己的不對勁之處,就好比讓一個正常人去想象另外一個自己的生活。

不是沒辦法,只是很莫名其妙,會有點無從著手。

而且蘇令瑜發現她的狀況可能跟許昭嚴不太一樣。回憶起幼年種種,蘇令瑜很輕易就能發現,許昭嚴的不同身份之間,是不共享記憶的。

比如她今天狠狠抽了蘇令瑜一頓藤條,過了幾天,看見蘇令瑜身上的瘡疤,又會疑惑這是哪裡來的,甚至會以為這是她沒看見的時候,蘇榮昌打的。

她便會把蘇令瑜鎖到櫥櫃裡,自己氣勢洶洶衝到前院去興師問罪,蘇榮昌自然深感莫名其妙,這對陳年怨侶便再度狠狠摔打一場。許昭嚴傷痕累累回來時,又會因為過度的情緒激烈,而完全變成另外一個樣子,失去理智,沒有記憶,只是胡亂嘯叫。

便是曾讓蘇令瑜深信不疑的、“被鬼上身”了的樣子。

反正也是要待在她身邊的,蘇令瑜試過幾次,在許昭嚴的某個狀態下,反覆確認到一件許昭嚴絕對知道的事,而後在她變了樣以後,以此再度詢問,三番五次,得到的結果就是許昭嚴完全不知道其她幾個“自己”的存在。而且可以長達十餘年完全意識不到自己和別人不一樣。

但白玉薔卻是知道另外幾個人的存在的,只是她並不知道那和她自己是一個人。

看起來比許昭嚴有救一些。

而且蘇令瑜此時想起來她之前說的話,便問道:“你再好好想想,你們是怎麼決定的,要讓我認識的那個白玉薔退下去?”

白玉薔的呼吸似乎變重。

蘇令瑜趁熱打鐵道:“總之按照我現在得到的線索來看,不太可能真像你說的一樣,多半是收養你們的那個人,太有毛病,不會養小孩,以至於把你也弄得有些毛病了,開始分不清人是有很多面模樣的,便以為另外的樣子並不是自己。雖然這很難理解,但在你有證據反駁我之前,還是先好好接受一下自己的病情吧。”

如果要談這件事,這裡其實不是說話的地方。蘇令瑜想起田管事。

那個人看起來沒什麼城府,而且很忠心,且與白玉薔十分熟悉。如果白玉薔真的有不止一個,他不應該無從察覺。而讓一個人對性情迥異的三個人保持一碗水端平的信任和服從,也不太容易。

那是非常容易露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