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甲車中,痕在前面開著車,透過後視鏡看著後座上的兩名少年。
“不管怎麼說,這一次任務還是圓滿完成了。”
科斯魔點頭:“的確。”
痕的目光落向靠在窗戶邊的黑髮少年:“白,從剛才你的精神就有點不好,是嗎?怎麼了嗎?”
“沒有,隊長。”
“白,你為什麼不跑呢?”恆突然再次問出了之前的問題。
“隊長,我不是說了嗎?為了活下去啊。”
科斯莫轉頭,古怪地看著旁邊的同伴:“這很矛盾不是嗎?你應該知道律者的力量。”
白想了想:“這不矛盾的,隊長。你加入燭火之蛾是為了活下去,因為你說越瞭解就越有可能生存。”
“對,但這一次,如果是逃兵的話,會被燭火之蛾告上軍事法庭吧,燭火之俄由各國組成,應該不會有軍事反應這種東西,但是燭火之歌給你們的懲罰也不會輕,但比起直面律者,燭火之蛾的懲罰不一定會死。”
“不一樣的,隊長。”透過窗戶,少年能看見今日的天空,依舊蔚藍,沒有一朵雲彩,純粹而通透。
舞會上,少年與少女笨拙又稚嫩,牽著手踩著腳。藍色與黑色眼睛對視。
“不一樣,隊長。”
裝甲車中又陷入了沉默。
白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看著前面駕駛車輛的男人:“隊長,你總是關心我為什麼留下,你不問問科斯魔嗎?”
一直不知道該說什麼的科斯魔突然被人提到,驚訝抬頭。
痕透過後視鏡看著兩人:“因為我知道,我問你是因為我覺得你不該留下。白,你從一開始在那張表格上填的內容,你之後給我的答案,都證明了你的目的,但你的選擇卻背棄了你的目的,是因為你的目的改變了嗎?”
少年的眼神堅定,與後視鏡中的眼神對視,從未有過。
痕聳了聳肩:“所以我才會有所疑問。”男人頓了頓,“而科斯魔,他做出這樣的選擇,我並不意外。”
“是嗎?每一個人心中都可能有一樣會比生命更加沉重的東西,要那個人必須去守護。”
白沒有再多問,靠在椅子上開始休息。科斯魔張嘴想說什麼,但也不知道該怎麼挑起話題,也只能沉默。看著後視鏡裡的兩個人,痕無奈地繼續開車。
地點:燭火之蛾訓練場。
夜間無人的訓練室中,少年手中刀刃在空中劃出難以辨別的軌跡,汗水沿著臉龐的弧線滴落,但少年並不在意。那雙黑色的眼睛中,唯有平靜,如深水一般的平靜。
門外,兩個頭湊在一起。
卡羅爾戳了戳旁邊的少女華:“你知不知道白髮生什麼事了?”
灰髮的少女搖頭:“不知道,可是白的變化不是和你對練完之後才產生的嗎?”
“那天他執行完任務回來,休息了一段時間,和以往一樣來找我對練。”
“然後呢?”
“然後中途打到一半,我突然感覺白變的不一樣了。”卡羅爾上下審視著訓練室中的少年,“除了感覺魔怔了,一點也沒哪裡不一樣啊。”
“是氣質變得不一樣了,之前的白是鋒芒畢露,而現在就如一把長刀歸回了刀鞘。”
“是嗎?他在這裡揮刀揮了多久了?”
“嗯,不知道,兩個小時了吧。”
少年轉頭,長刀順勢劃出,卡羅爾往後縮了縮。華抬眼,正好對上那雙如深水一般的黑色眼眸。
灰髮少女弱弱地問:“白,你怎麼了嗎?”
少年的眼神中泛起漣漪,長刀在空中挽出刀花,被白收回刀鞘。
“你們在外面站著幹嘛?”白的語氣和平時沒啥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