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眨眨眼睛，看著眼前的空間，不知道為什麼，感覺自己最近就很喜歡眨眼，是害怕眼前的一切都是虛妄嗎？還是為了更好地記住點什麼呢？

手術檯上少年的身始變得徹底的虛淡，身體中的一切彷彿都要融入虛空，心臟開始越發的緩慢，但最後的色彩彷彿都要溶解於這片空間當中。白抬頭，最後又放棄，一個習慣的動作而已，在虛數空間沒必要。

少年朝遠處望去，或者朝近處望來。若此刻有人能看清少年的眼睛，那就會驚訝地發現那雙本該如黑寶石般的眼睛中此刻閃耀著的，是純白的光。但每一道光由無數條白色細線構成，最後化為了純白。那份光芒是如此的純淨而又純粹，如神人俯瞰於天地，世間一切在光芒映照之下沒有任何的空隙。

少年再看，再找，它想要最後再看看那棵樹，那棵讓自己明白那麼多的樹。可惜沒有找到，說沒有失落那肯定是不可能的，沒有人能見到那棵樹之後依舊保持淡定，它也不行。如果可以，如果願意的話，它是真的不想放棄啊，也是真的不想回去，但沒辦法，極限就在這裡，再不回去就真的回不去了。

它朝空間外走去，少年看著手術床中即將消散的身體，如果再能撐一會就好了。雖然就算再撐一會，在本質上也沒什麼意義，畢竟只要回去了，那就算在這裡待了太久，記住了再多也沒什麼用了，畢竟人類終究體悟不了這種東西。

少年站在空間的邊緣，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這片混亂而又有序的空間，它無奈的搖頭，終究沒有能最後再看那棵樹一眼。伸手按住胸口，那裡有一樣東西在跳，平靜的心湖當中那裡有份衝動，讓自己留下。心臟，總有份衝動讓自己回去。

少年，或者說白，或者說它，陷入了沉思。它是白，白同樣是它，在超變因子侏羅激發改變，白基因的那一刻，白看見了。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他來到了虛數空間的最深處，他看見了那棵樹立於海上的樹。那不應該是一棵樹，只是因為它只能理解那是一棵樹，自看到那一棵樹的時候，它誕生了。

如果硬要形容它的話，那按人類的說法，它應該是神性，或者說是律者人格，這樣說也不對，畢竟他並不想毀滅人類，相反，如果要選的話，它應該會站在人類這一邊吧，但這本身也沒有什麼意義。

少年的身體在虛數空間變得虛幻，相反手術檯上少年那本該消散於空間的身體開始凝聚，心跳開始加快，血液在全身流淌，他能感受到某種東西在離他遠去，那種感覺並不能說有多麼好，但又不知道為什麼，給它一種安心的感覺，可能這一切，那你就不屬於他吧。

少年那雙純粹而明亮的眼中，白色的光芒在消散，純白的光芒化為一條白色的腺，腺又隱於那雙黑色眼中，最後少年的眼睛回到了之前，那如黑寶石般的黑色。心跳打破了手術室中的寂靜，血液在體內流淌，白睜開眼睛坐起身，眼中露出迷茫，最後又變得平靜。

如果有人能在場看見那眼睛就會驚訝地發現，那雙本該只有一個瞳孔的黑色眼眸，在那瞳孔之中，深處有著讓人數不清的複眼，那些眼睛如同齒輪，又如同一個個圓，每一個複眼當中映照著的是一片莫名的空間，最後那些複眼一個個動作融合，倒影眼中的空間一個個消失，當一切都平靜崩壞能穩定下來的時候，少年的眼中只有兩雙瞳孔。

發生了什麼？白不理解的坐在手術檯上回想自己剛才所經歷著的，想了不知道多久白無奈的放棄，很多東西自己明明記得，但又好像忘記了，那如同普通人做了一場夢，夢中的一切都清晰，可現在在醒來的時候，隨著時間的推移又會慢慢遺忘。

白唯一能記得的就是自己見到的那棵樹，這可是連律者都不會有的待遇。白感受自己身體的變化，這種打破人類極限的感覺，白經歷過很多次，但從來沒有一次比這一次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