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晚，少女，美酒，燭光。

換成任何一個人，看見這幾個要素，或許都會想到高階的餐廳，落地窗外灑進的月光，少年與少女對坐於桌的兩旁，浪漫，太浪漫了。

但很可惜，這裡不是城市中某高星級酒店，這裡只是一輛轎車的內部。少女與少年對坐，白看著眼前的佈置，有點無奈。少年抬頭看著對面的人，少女低著頭，白只能看見灰色的頭髮在少女的頭頂形成漩渦。

白挑了挑眉，手指無意識地摩挲。就算現在，少年依舊能想起上一次伸手揉少女頭頂時的那種感受。白看向桌上的美酒，就算不懂酒，但憑這上面繁複的包裝，能擺在這裡，再加上放上這瓶酒的那個人的身份，就足以說明這瓶酒的不簡單。

但還是可惜，在場兩人都不懂美酒，甚至連怎麼用開酒器開酒都不會。

華試探地抬頭看著少年的臉龐，沒有等白看過來，又低下頭繼續看著大腿。白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氣。

“對不起。”華的手指下意識縮緊，最後緩緩放鬆。

少女搖頭，“對不起。”

白和少女又陷入沉默，少年不知道少女為什麼要說對不起，少女不知道少年為什麼也要說對不起。明明毀掉這一場飯局的那個人是自己，明明造成這一切的人是我。

白伸出手，沒有去握酒杯，沒有去握開酒器，隔著桌子伸手握住華放在膝蓋上的手。少女的身體僵硬，最後放鬆。

“不該惹你不開心的，是我的原因。”

我沒生你的氣，我只是……”白的手微微握緊，打斷了少女說話。

“不管這種事情是誰的錯，最後都是男生的錯。”白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說出這種鬼話的，只能說臨場發揮吧。

華嫩嫩地抬頭，與那一雙非人的眼睛對視。“我以為會是害怕。”

“不是。”少女伸手輕輕撫過少年的臉，這是以前她絕對不會做的動作。

今天的兩人都很奇怪，不擅長談情說愛的白今天說了平常絕對不會說的話，十分害羞的華做了以前絕對不會做的事。

“我只是覺得為什麼你不能告訴我呢？”

“我只是覺得如果真的要告訴你的話，那應該選個合適的機會。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很危險。”

“世界上從來沒有不危險的事，當你想要得到什麼的時候，你也必將付出什麼？”

“白，可是，可是如果你出事了怎麼辦？你知道嗎？我很害怕，當我知道你做了那場手術的時候，我真的很害怕，我害怕，你永遠從我的生命中離開。”華咬著牙，沒有去看眼前人的表情。

“你知道嗎？白，我忘記了，之前我才發現我忘記了很多過去的事情，明明當時在我看來記憶是最珍貴的，但是我卻忘記了很多，我害怕那果有一天你離開了，我也會像忘記那些東西一樣忘記你。”

“記得未必是什麼好事。再加上我也不會那麼容易……”

華放在少年臉上的手，猛然往下滑去，堵住了少年的嘴。“不要說那兩個字。”灰髮的少女倔強地抬頭與少年的眼睛對視，沒有想象中的害羞，有的是眼中的堅定。

在白的眼中，那雙天空般的眼睛中滿含著水霧，但那在水霧之下閃耀著的是名為堅定的意志。曾今痕說科斯魔的意志不輸於你啊，白。而現在的少女眼中燃燒著的意志，也不屬於曾經的自己。

在白的眼中，華的少女應該就如在校園一般，那雙如天空般的眼睛就該如天空般純粹。但經歷那麼多之後，少年自然明白這種想法連夢想都說的可笑。不管是他還是那位曾經的老人，都告訴白一個道理，你可以去看別人的路，但你腳下的路總該由你自己去選擇。

老人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展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