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
小鎮四周數百里的人家,都見到了那道聖人法身,自也知道了小鎮裡有尊聖人。
在人前顯聖。
卻是沒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只是離得近的看到九州的血衣軍千騎去,而後千人回。
去時金戈鐵馬,戰旗獵獵。
走時丟盔卸甲,狼狽不堪。
至於馬去了哪裡,誰知道呢?
大概猜測,無外乎聖人出手罷了,能保住一條,已是萬幸。
驚魂未定的血衣衛離開後,一刻不停直奔皇城而去,許平安亦如是,將訊息帶回了那座波詭雲譎的都城中。
而關於小鎮之事。
也在小鎮之人的口口相傳中,漸漸人盡皆知,又是一個新的故事在人間流傳,只是這次故事的主角讓每一個人都似曾相識。
後來啊。
那座小鎮,也因此變得喧鬧了起來。
無數的人與修士們聽聞小鎮被聖人保下了百年太平,紛紛前來,只為一窺聖人之顏,一睹劍仙風采。
而那槐樹上的江仙二字,也成了人們爭相觀摩的存在。
時常人山人海。
沸沸揚揚。
雖是喧鬧鼎沸,人潮如浪,可是小鎮的那座茶攤卻依舊立在槐樹下,沒人敢讓他們往旁邊挪挪。
因為大家都知道。
這座茶攤背後的人是誰,可別忘了,劍仙可是在這裡喝了六年茶的,與茶攤一家關係極好。
而這劍仙喝過的茶,自也成了人們一定得嘗一嘗的存在,故此每日大排長龍,常常一盞難求。
正可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應就是這個道理。
得利的不止大壯家。
整個小鎮自是都得了好處的,外鄉人來了,生意自然就好了,而且官府也不敢來收稅了。
而且。
鎮子裡的賊一下子就都沒了。
畢竟聖人腳下,誰人敢造次呢?
只不過。
從那日以後,江仙便就再也沒來過茶攤,而小鎮裡的人自然也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那些前來的修士也好,文人墨客也罷,自是撲了個空。
也只能喝一口劍仙喝過的茶,讚一句。
好。
觀一眼劍仙刻下的字,道一句。
妙。
然後悻悻離去,於江湖吹噓,我曾去過那座小鎮,當真人傑地靈。
僅此而已。
“這可是咱們江仙聖人喝過的茶,來了怎麼能不喝一杯呢?”
“聖人之字,蘊含無上劍意,不愧是劍仙之字,當真讓老夫大開眼界啊........”
然與小鎮裡的熱火朝天,民生鼎沸不同,遙遠的九州皇城逐鹿內,那座金鑾殿中。
氣氛卻是肅穆的可怕。
壓抑到了極點。
摘星宮主立在殿側一言不發,許平安跪在殿中,一動不動,四周宮女太監一個個面色煞白,極度恐慌。
而這一切只是因為那龍椅上那尊聖人又怒了。
不僅是聖人。
還是當今九州的君王。
龍椅之下,碎玉滿地,朝歌眼神陰戾,緊緊握著的拳頭經絡裸露,話語近乎從牙縫中擠出。
“該死,聖人豈可過問人間事,太不把我九州當一回事了,可惡。”
可是。
他僅限於暴怒,朝歌生性好色,殘暴嗜血不假,可是他不傻,對面畢竟是聖人。
即便他自己也是聖人。
可是聖人和聖人也是天差地別的。
若真如許平安所說,江仙法身百丈不止,而自己法身只是區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