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句話,六個字,一句太慢了,一句太弱了。
攻擊性沒有,侮辱性卻極強。
老道士死死的咬著牙,話語近乎從牙縫中擠出。
“該死!”
他試圖脫手,放棄自己的本命桃木劍,卻發現自己被一股力量拉扯,手已經死死的焊在了劍柄之上。
恐懼在胸腔激盪,無力感如漫天的海浪,瞬間淹沒了他這艘殘破不堪的小船。
他絕望的看向遠處的朝歌,急促的喊道:
“朝歌, 動手啊,你還在等什麼?”
可是後者似乎並沒有任何動手的打算,反倒是將手中的刀插到了地上,用幸災樂禍的眼神望著他。
臉上的橫肉詮釋狠辣,眼底充滿了漠視。
“你不是想殺我嗎?那就一起死好了。”
聖人的感知超於常人。
朝歌很清楚,在這座陣裡,沒人能打過江仙,老道不行,加上自己也不行。
與其做些無用之功。
何不如看你先死,一來拉個墊背的,二來也解一解方才的心頭恨。
江仙自是將這一切盡收眼底,他說過,在生死利益面前,人性從經不起推敲。
感覺沒啥意思的江仙並不打算在繼續這無聊的消遣,慵懶的說道:
“無趣。”
“就這樣吧。”
話音落下,手指輕輕用力,三千道蘊和漫天金光便被蕩了個乾乾淨淨,往前那般輕輕一拽。
連帶著老道被拽到了江仙身前,在往上那麼輕輕一揚,桃木劍脫離了老道的雙手。
被高高拋入長空。
江仙五指彎曲,往前打出一式。
嘭!地一聲。
法則轟鳴,肆虐的靈能瞬間將老道轟飛了出去,一口鮮血隨之噴湧。
“啊!”
不偏不倚就恰恰砸到了那棵李子樹上,發出了一聲沉悶之聲,粗壯的樹幹抖了三抖。
卻是又被什麼東西卸了力一般。
原本該被砸成渣渣的李子樹,除了灑落一些細枝綠葉,竟是毫髮無損。
老道捂著胸口,頭髮凌亂,劇烈的疼痛席捲全身,只感覺整個五臟六腑都以錯位,全身根骨碎了不止一根,使不上一點力道來。
“可……惡……”
奮力抬起眼眸,便見一把桃木劍破空而來,眨眼刺進了他的胸膛。
“哇——”的一口精血湧出,花白的鬍鬚被染成了血色。
桃木劍插入胸口三分,卻被他用手生生握住,也將劍鋒擋在了丹田之外。
看著那染血的桃木劍,生死毫釐之間。
可不等他鬆一口氣,一個殘影早已破風而來,一挽褲袍,左腳高抬,腳底往那劍柄上一踏。
踩在了那刀柄之上。
但聽“噗呲!”一聲。
待老道士反應過來,那桃木劍已經洞穿了他的丹田,將他整個人死死的釘在了李子樹杆之上。
低頭。
胸口被豁開了一個口子,江仙的腳已經結結實實的踩在了他的胸前。
滾燙的鮮血汩汩流淌,滴滴答答濺落地面。
丹田被洞穿,似是一個男人被人捏爆了蛋蛋一般,痛到無聲。
老道士緩緩抬頭,那張乾瘦的臉龐滿是猙獰,雙瞳里布滿了血絲,眼球凸起,彷彿下一秒就會飛出來似的。
他死死的盯著江仙,卻是說不出一個字來。
眼中不止有痛苦,更多的應是絕望。
江仙高大身體前傾,居高臨下的藐視著老道士,溫聲道:
“你道家先賢常講,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你這麼大年紀了,難道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