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行義和妻子陳牛氏此刻心中猶如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充滿了焦慮與不安。
因為林暖自始至終都未曾提及有關他們二人的任何安排,這使得他們不禁心生疑慮:難道林暖打算將他們驅逐流放?可是,既然如此,為何又允許他們參與這次重要的會議呢?這種矛盾的情況令他們如坐針氈。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終於,會議宣告結束,眾人紛紛領取各自的任務後,便陸續散去,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然而,直到最後一刻,關於陳行義和陳牛氏的安排仍舊隻字未提。
此時的陳行義面色凝重,緊緊拉住身旁同樣神色緊張的陳牛氏,兩人就這樣直挺挺地站立在大廳中央。他們的腳步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般,邁出去也不是,留下來更覺尷尬萬分。
毫無疑問,這一切都是林暖蓄意為之。要知道,陳行義身為陳行寧的兄長,往昔父母在世之時,生活也算衣食無憂。即便後來雙親離世,家中光景大不如前,但相較於普通人而言,日子還算過得去。
尤其他曾經經營過店鋪之後,那種油然而生的優越感更是愈發強烈,總認為自己理應受到比旁人更為優厚的待遇。可當初在離開廣豐縣之際,行事竟是那般倉促草率,就算是林暖給的時間緊,但林暖是給了選擇的,可以選擇來或者不來,直接扔下肩上的擔子不管不顧,實在是太過不負責任了!
從內心最深處給陳行寧的大哥製造麻煩和困擾,這讓林暖心中暗自竊喜。然而,如果同樣的事情降臨到自己頭上,恐怕她也會一樣抓狂不已。
而另一方面呢,身為五哥的他,表面上看起來似乎沒什麼話語權,可在關鍵的分家時刻居然連一句幫襯陳行寧的話都不說,這無疑表明對兄弟不慈。
更過分的是,當看到六弟無處棲身的時候,他完全沒有邀請弟弟暫時避一下的想法。不管背後有著怎樣的苦衷與無奈,這般自私自利的本性終究難以遮掩。
再說說林暖吧,她不過就是一個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小女子罷了,又怎麼可能擁有像聖母那樣寬廣的胸懷,可以毫無原則地去寬恕他人所有的過錯。
她的確需要人手,不過這人手嘛,是能聽話的人手,一路上的交流讓林暖對他們有些瞭解。如今既然已經來到了越州這片土地,甭管是誰,是龍是蟲都得乖乖聽從林暖的指揮排程。林暖早就打定主意要好好打磨一磨陳行義。
待廳屋裡只剩林暖和陳行義夫婦三人,陳行義看林暖低頭翻看著賬冊,似乎也沒有要與他們說些什麼的意願。他猶豫一番,拉著妻子上前,說道“弟妹!”
林暖緩緩抬起來,看了他一眼,語氣無波無瀾地說道“陳五哥,怎麼了?”
“嗯?”陳行義對“陳五哥”這個稱呼稍稍有些驚訝,不過很快問道“弟妹,不知道對我們夫婦二人有何安排,強哥兒也九歲了,可以做一些事了……”陳行義看著林暖冷淡的臉色,聲音漸輕。
“陳五哥,陳五嫂子,行進路上匆忙,我父親與盧氏子弟都在,所以我也沒有矯正你們的叫法,我與行寧還沒有成親,暫時只是定親,所以以後還是喚我林姑娘為好!”林暖說。
陳行義心裡“咯噔”一下,倒是陳牛氏立刻說道“是!林姑娘!我們省的了。”說著還拉了拉陳行義。
陳行寧連忙微微低下頭,抱拳說道“是!林姑娘。我們會注意的。”
“五哥和五嫂子也知道,這些人都跟著我在越州奮鬥了一年了,都是我最信任的人!我們呢,都是農人出身,所以五哥五嫂,我這裡有兩個活計,一個跟隨我爹和三叔種田,一個跟隨三嬸去養殖場養豬和雞鴨鵝,你們選擇哪一個?”
“這……只有這兩個活嗎?”陳行義有些難以置信。
“嗯?那或者陳五哥要單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