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鐵生不意外自己會被認出來,他的身高不管放在哪裡都極其顯眼,很難讓人認不出來。
“我們,我們不是來找你們麻煩的。”周鐵生有點尷尬。
宋芸輕笑,“我知道。”
周鐵生後知後覺,也笑了起來,“我們憑什麼找你們麻煩,找死還差不多。”
宋芸笑笑沒說話,算是預設吧。
周鐵生從身後拿過兩個麻袋,裡頭滿滿當當裝著東西。
“這是我和老二金根一起在山裡採的,我上回見你們的揹簍裡裝了這幾種草藥,採回去後問了我們村的赤腳醫生,跟他學了炮製草藥的辦法,都給炮製好了,你看看。”
宋芸接過麻袋,開啟袋口一看,喲嗬,裡頭滿滿一袋都是草藥,是最常見的那幾種,也是用的最多的那幾種,看樣子炮製的也不錯,她掂了掂重量,一袋至少有三四十斤。
“你是打算把這些草藥賣給我們?”宋芸問。
周鐵生趕忙擺手,“不不不,我不是要賣給你們,這是我們送給你們的,一是表達先前做錯事的歉意,二是想感謝你們上次送給我們的那些豬肉,幫我們度過了大難關,這些東西就是山裡採的,也沒費什麼事,正好你們用得上,是我們一點小小的心意。”
宋芸看向古老頭。
古老頭接過另一個麻袋,開啟看了看,隨即點頭,“炮製的還行,能用。”
宋芸當然不會白拿人家東西,她在心裡算了算,開口道:“這幾種藥材收購站那邊是收的,像你們這種炮製過的,最少兩毛錢一斤,你這裡有大概七十斤,按收購站的價格算,給你們十四塊錢,行嗎?”
周鐵生聽見宋芸說要給錢,一點心動都沒有,立即擺手,“不不不,這是我們三兄弟商量好的,是專門採來送給你們的,不要錢,真的不要錢。”
周老二和周金根也跟著瘋狂擺手,“對對對,我們真的不要錢,就是特意去山裡採來送給你們的,你們不怪罪我們就行了。”
宋芸和古老頭對視一眼,古老頭說,“這樣,這兩袋草藥,我們給一袋的錢,另一袋就當你們的心意,行就行,不行就接倒,我一根草都不要。”
周鐵生有點怵古老頭,怕他真的翻臉走人,只能點頭。
宋芸給了錢,朝周鐵生說,“這些草藥你們有空可以多采一些,炮製好,賣給收購站,或是賣給我們,都可以,按市場價給。”
周鐵生忙說,“我想賣給你們。”收購站裡的人看人下菜碟,他們去賣的話,明明值一塊錢的東西,最後只會給他們五毛,甚至更少。
宋芸點頭,“行,我們也算不打不相識。”她從揹簍裡又拿出幾種草藥給周鐵生,“這些我們也需要,有多少要多少,你們照著去採,不要弄錯,最好是炮製好送來,價格都按市場價,不會虧待你們。”
宋芸報出軍區家屬院的地址和姓名,讓他直接送貨到家屬院,讓崗亭的戰士通知她就行。
原來是軍區的軍人,難怪身手那麼好,周鐵生心裡的敬意越發濃厚,他抓起兩個麻袋,“我給你們送過去吧,你們東西太多了,不好拿。”
宋芸剛要說不用,周金根忙說,“我們今天正好租了驢車,坐驢車去,方便。”
行吧,人家一番心意。
於是三人又坐上了驢車,從北到南,三十多里路,比班車速度慢些,但自在,不用跟車上的人擠,也不怕車上那些人往他們簍子裡筐裡伸爪子。
驢車到了家屬院外,宋芸從揹簍底下拎出一隻肥兔子,遞給周鐵生,“這個給你們,回去加個餐。”
周鐵生推脫不掉,只能收下,心裡感慨這個宋同志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大方。
古老頭下車跟崗亭戰士說了一聲,兩個戰士過來檢查了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