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礙!”梁沐祈回頭,正好看到張為之踉蹌著腳步轉身,一步猶如千斤重,緩緩往前走。
背影孤寂得彷彿垂死的老鶴,有種說不出來來的失魂落魄。
梁沐祈沒有在意他,走到方伯仁面前,開心笑說:“讓方大哥見笑了,我這個小通房,平日裡膽子小得很,也一直很守規矩,怕我忘了她,才斗膽肆意了一回。”
“小丫頭嘛,情竇初開是這樣的。”
“上次我見到的通房不是更漂亮嗎?還是說沐祈不重皮囊,更喜歡這個?”方伯仁似笑非笑的調侃。
梁沐祈哪會承認自己對個奴婢上了心,口是心非的貶低竹心:“誰說的!不過是看在祖母的面上,饒她一回罷了,小爺我自然是喜歡美人的。”
方伯仁看向身邊的梅心:“若說真絕色,還得是這位梅心姑娘,我不說聽你說,你祖母給你準備了個絕色美人當通房嗎?怎麼這會兒變了?”
“梅心姐姐,你去送送張秀才,我和方大哥說說話,馬上就來。”
有些話,梁沐祈當著梅心的面,也不好說明白。
梅心躬身告辭,方伯仁不放心,叫忘歸也先走。
雲秀看到梁沐祈的眼神示意,心領神會的主動請辭,跟著忘歸快步離去。
沒了閒雜人等,梁沐祈說得也直白:“梅心姐姐漂亮是漂亮,只是我那表哥為她茶飯不思,我只當她姐姐,又豈能奪人之好。而且……”
“若論美人,竹心的姐姐,那才是天生麗質難自棄,出淤泥而不染。”梁沐祈想起香消玉殞的葉兒,淡淡搖頭。
再說了,這些婢子再美,也是奴婢。
外面的美人多的是,他還年輕,以後又不是找不到更美的,何必非常吃窩邊草呢。
方伯仁假裝吃驚:“竹心的姐姐?她姐姐呢?現在在哪?”
梁沐祈話頭堵住,皺眉一瞬,很快笑著打哈哈:“都說紅顏薄命,染了風寒沒熬住去了。”
周家果然沒落,養出來的嫡長子,畜生都不如。
要不是看在祖母的面子上,他梁沐祈才不會叫這種人一聲表哥呢。
哪怕是有個當皇后的姑母,方伯仁看上梅心蘭心,也會擺正姿態來要。
而不是給人下藥汙人清白,清醒後又不想負責,不給主人家告罪道歉,反而想悄悄把人打死。
想起竹心擔心謹慎的模樣,又聯想她姐姐的慘死,梁沐祈忍不住憐愛了她兩分。
祖母的用意,他也清楚,是想補償她們姐妹。
梁沐祈原本很不樂意,在竹心侍寢了一晚後,又覺得還行。
如今發現這小丫頭太單純乖巧,對他痴心一片,怎麼都得好好待她。
方伯仁知道深宅大院內,有太多見不得光的事,自然識趣的沒有再問。
定國公府大門內,忘歸先出去套車,張為之找到機會,猛地抬頭,定定望著梅心質問:“她是自願的嗎?”
梅心無奈:“張公子,我們自不自願不重要,作為家生子,伺候好主子,是我們一輩子的任務,別說是伺候世子,哪怕把我們隨便配給個瘸腿老漢,我們也得感激謝恩。”
張為之想起曾經兩人談心時說過的話,恨恨道:“可她說過,將來是有機會求個恩典贖身的。而且,我要是明年高中,若是求娶——”
“張公子!”梅心餘光看到方伯仁和梁沐祈過來,厲聲打斷他,“有些話可不能亂說,若你願意,可以等兩年。”
“世子娶妻,娶的定是名門貴女,到時候她或許有機會離開國公府。”梅心壓低聲音勸道。
張為之兩眼放光:“真的?”
梅心焦急:“張公子回去好好想想,萬不能再失態,連累旁人。”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