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凪誠士郎和御影玲王收到入訓邀請後不久,繪里世也收到了面試許可的郵件。
御影玲王很熱心,問她需不需要幫忙做一下造型,發給了她好幾個知名大牌的秋冬高定,繪里世回了個問號,說等我出任足協主席的時候會考慮的。
郵件上說明的時間是下午,她趁早晨洗了個澡,對著盥洗室的鏡子吹頭髮,習慣紮起的長髮在散下來時依然帶著微微打著卷的弧度,流瀉在肩膀上。
從衣櫃裡找出厚實的風衣外套披上,她繫緊了圍巾,出門前走到正安靜地坐在臥室窗前的搖椅上的相葉澪身旁,低頭和她貼了一下額頭。
明知道不會得到任何回應,她還是和以往一樣輕聲說:“那麼媽媽,我出門了。”
開門時長風乍起,吹過廊道,拂動她的衣襬。
換乘兩次地鐵後才抵達了jfu駐地,步入氣派非常的大樓內部,她循著郵件裡給出的指示乘電梯去往面試房間所在的樓層。
按下了向上的按鈕,耐心等了幾分鐘後,抵達一層的電梯“叮”的一聲在她面前敞開了門,淺髮色的年輕男生步出電梯,和她擦肩而過。
繪里世最先注意到的是他視覺上就給人以柔軟感覺的纖長睫毛,像水鳥翅膀下輕盈蓬鬆的絨羽,將色澤通透的松石綠瞳孔承託在其中,下頜清峭,是張彷彿是被從畫裡拓下來的臉。
她一愣,總覺得自己在哪裡見過這張臉。
戴眼鏡的男人緊跟在他身後,正喋喋不休地碎碎念著接下來的日程安排,目光觸及到站在電梯門前的繪里世時卻突然換上了一副警惕的神色,踏前一步虛抬手臂將男生護在了身後。
因為聽天氣預報說今天空氣質量不好於是用圍巾疊加口罩把下半張臉擋得嚴嚴實實的繪里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是被當成了狂熱粉絲,見他如此作態,她忍不住低頭打量了一下今天的穿搭,陷入了短暫的自我懷疑中。
她看起來很像危險分子嗎?退一萬步說,就算她真的是危險分子,就憑他的身板和反應速度能擋住什麼?
男生似乎也因為男人的舉動感到了無語,他的聲音纖朗,但帶著冷淡的不耐之意:“你擋路了,白痴。”
“哦哦。”
男人連忙讓出路來,繪里世走進電梯,按下了要去的樓層,在電梯門將要合上之前,突然想起了那張臉似曾相識感的來源。
是玲王給的那份資料裡提到過的,現隸屬於西班牙real俱樂部青訓隊,被譽為“日本足球的至寶”“天才中場指揮官”的,新世代世界十一傑少有的東亞面孔。
——糸師冴。
但他現在不應該是在國外嗎,怎麼會出現在jfu?是和新專案有關?如果是這樣,那不管作為對手還是作為導師,恐怕對從來沒有上過專業賽場的凪和玲王而言都相當可怕吧。
聯想到媒體對這位天才性格的評價,繪里世不禁對友人接下來可能的遭遇深感同情。
以及,天才的睫毛真的好長。
面試間關著門,門外的椅子上只寥寥坐著幾個看起來像是社會人士的人,繪里世走過去,也在空座位上坐了下來等待叫到她的名字。
剛一結束和足協高層又一輪的唇槍舌戰,帝襟杏裡就馬不停蹄地轉場到了隔壁的面試間,甚至沒來得及喝口水潤潤喉嚨,因為她是唯一的面試官。
沒辦法,在向足協高層證明“藍色監獄”計劃的價值之前,大大小小的事都得要她一把抓,總不可能讓繪心先生來處理這些雜事。
“下一位……相葉繪里世。”
循聲推門走進的少女有著彷彿讓室內的照明都瞬間提高了好幾個度的好相貌,翻看著她的簡歷,帝襟杏裡因為那如果是自己的成績絕對會讓父母當成傳家寶裝幀流傳的成績單微微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