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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過往與新生

不管其他的咒術師怎麼想,至少在繪里世眼裡咒術世界從來都不是會讓她心生嚮往的存在。

在沒有被高專征召之前她其實已經能看到咒靈,但出於從內心深處生出的深刻的厭惡與恐懼,她沒有向任何人提起過這件事,遇到這些東西的時候,她會假裝什麼都沒看到地從它們身邊走過去。

但她還是被那一邊的人發現了端倪,金髮的男人收刀歸鞘,嚴肅而鄭重地詢問她:“你看得到這些東西,對不對?”

“……我聽不懂您在說什麼。”

她一步步地退到便利店玻璃門後散發出的燈光能籠罩的範圍裡,她知道自己劇烈收縮的瞳孔和咯咯打顫的牙齒一定會讓他察覺到異樣,卻無法控制自己。

但男人沒有再走近,他停在安全距離之外,對她說:“如果你不打算走上這條路,那就永遠不要告訴任何人你能看到它們。”

那時候的她尚不能完全理解這句忠告意味著什麼,直到站在評定咒力等級的場地裡看向那些道貌岸然的面孔時,她才明白這種悲憫在這個世界究竟是多麼珍貴的東西。

“詛咒只能由詛咒來袚除,而擁有能療愈他人的反轉術式的咒術師少之又少。”陷入回憶中的繪里世無意識地抓緊了手中的酒杯,冰涼的觸感讓她想起冷硬的劍柄,並因此而心生了些許安全感,“所以他們看到了我,以為倘若親歷絕望便能蒙召這份恩賜,那未必不能再製造出更多。”

歌唄花了幾秒鐘才接收理解這句話背後的意義,胃部抽搐,因她口中的那個世界而生出想要作嘔的衝動。

空海感到了匪夷所思:“現在的日本是個現代化的法治社會吧?”

“當然,甚至就算是咒術世界,也有維持它正常執行的一套規則和秩序,就算是最強也不能肆意妄為。”繪里世的聲音裡帶著一種奇異的冰冷,“——但是,對塔尖上的一些人而言,非術師是不能被劃歸進‘人’的範疇裡的,自然也不會受到這套規則的庇佑。”

咒術師的損耗率太高了,每死一個對咒術世界而言都是莫大的損失,何況有些人死去的時候還這麼年輕,如果能多出一些有治癒能力的術師,犧牲幾個宛如滄海中的沙礫般的普通人又算得了什麼,這也是為了保護更多人免受詛咒的傷害——他們篤信著這套邏輯,並用它說服了自己。

但她是永遠不會被說服的。

她絕不允許他們把這種設想付諸實踐。

“我對他們說,我可以照他們說的做,但他們永遠別想靠近我的朋友。”

她把白夜的劍抵在老人的脖頸上,看劍刃破開脆弱的面板和血肉,到致命的喉管前方止,看那一張張在透過紙糊的窗格後變得稀薄又孱弱的日光下惱火的、畏怯的、憤怒的面孔,然後看向站在人群外圍遠離所有人的白髮青年高遠澄明卻殊無感情的蒼天之瞳。

他和在場的其他人都不同,這當然毋庸置疑,可看他的眼睛她就明白,他不會理解她的憤怒和恐懼。

“……我在保護你們,在高專的那一年裡,我必須反覆地這樣自我提醒,讓自己沉浸在這種孤獨的殉道者和救世主一般的情懷裡,才能心生出些微的勇氣,否則就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下去。”

她又倒滿了一杯酒,澄清的酒液在燈下漾開流光溢彩的顏色,斑斕倒映於她的眼底。

她笑了,可眼淚終於掉了下來,沾在纖長的睫毛上,讓它們看起來像是被雨水打溼的絨羽:“可不久前,我發現我做錯了一件事——那些在我看來很可怕的傢伙其實並沒有做出什麼實際行動,但我的消失卻實實在在地,傷害到了很多人。”

繪馬在迴環往復的風裡碰撞作響的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

“其實那幫人都是群半隻腳已經邁進棺材的老不死了,他們總會被年輕人取代,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