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三個人在堂屋裡相對而坐,誰也沒有先開口的意思。
謝知嶼默默地坐在中間,努力想要隔開自家物件和陳六之間的距離。
陳六有些拘謹地坐在椅子上,略微有些不確定地打量著沈清元。回過神後,率先打破了安靜的氛圍。
“那個……你好,我叫陳六,我們上一次在公社裡見過,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實在是很難把面前這漂亮姑娘和上次那‘包頭怪’聯絡在一起,他上次還損失了一大包黃表紙,為此印象十分深刻,不會是他奶找錯地方了吧?
陳六下意識地看了眼自家奶奶。
其實他也不太明白他奶奶怎麼突然要帶著他來找這女同志,就連地方都是他奶奶自己找的。
“自然記得。”她還想著繼續友好交易呢,怎麼會不記得,沈清元說著也跟著看向一直飄在陳六身後的慈祥老太太。
剛才在院子外頭,她就發現了這老太太,人家都找上門了,她想要裝作看不見也不現實。
奶奶?老太太?謝知嶼感覺自己聽懂了,又似乎什麼都沒聽懂。想到了什麼,一股涼意從四肢百骸中傳來。
呼吸都停了一瞬,脖子僵硬地順著兩人的視線看過去,半空中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
是他們倆個不正常還是他自己不正常來著?
謝知嶼有些懷疑是不是被知青點裡的氣味攻擊猛了,都出現幻聽了,要死了。
謝知嶼下意識地把自己坐著的椅子往沈清元的方向挪了又挪,直到兩人緊緊貼坐在一起,才覺得安心一點。
只不過他一口氣還沒放鬆完,便被打發到院子裡去,連帶一起的還有陳六。
???
寂靜漆黑的夜裡,兩人在院子相對而站,誰也沒有開口的意思。
謝知嶼覺得今晚的事在重新整理自己的認知,救命~來的客人都在這站著了,他家物件在裡頭跟誰在聊??
此時小時候的陰影瞬間浮現在腦海中,連帶大腦跟著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手下意識地想要尋找陪伴自己多年的手鍊,直到摸了個空,這才想起早已送給自家物件的事實。
難怪他父親以前常說媳婦的事少管,別管!!果然是人生真諦!他還是太年輕了。
突然‘啪’的一聲響,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詭異。
神經緊繃的謝知嶼頓時嚇了一跳,眼神下意識地看向堂屋裡頭,確認沒發生什麼事才往聲音響起的方向看去。
“抱~~抱歉,我站著有些累了,換個姿勢,不小心踩到樹枝了。”陳六沒想到對方反應這麼大,也被嚇了一跳,用腳踢了踢地上的樹枝解釋。
他們家雖是生活在公社裡,但家裡也沒有腳踏車,今天晚上奶奶是飄過來的,他可是實打實的從肉聯廠裡跑著來,一下班就開始跑到現在,剛在屋裡坐沒到三分鐘就被趕出來了,他是真的累。
要不是怕影響到自己形象,他此時都想直接往地上坐下了。
思緒被打斷,內心的恐懼倒是消散了些,作為主人家的物件,謝知嶼覺得他還是得表現一下,在屋簷下找了兩把椅子出來。
“坐會吧。”謝知嶼剛剛擺放好椅子,想了想,又把兩把椅子貼近一點。過門都是客,靠近些也體現得他這個主人家親切些。
屋裡一人一魂倒是沒留意到外頭的兩人,默契地把人打發走後,才開始說話。
“抱歉,沒有打招呼就找上門來了。”陳老太飄坐在椅子上,歉意地說。
其實上次她就知道眼前這姑娘不簡單了,她生前就是給人做這行的,有沒有本事,她一眼就知道。
更何況成了靈魂體後,這種直覺更明顯了,要不是感覺到對方沒有惡意,她都控制不住自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