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小被嚇得條件反射地往後退了一步。
這兩天的接觸,她一直以為這個小叔子雖然為人淡漠了些,但言行舉止都是有禮的。
對她這個大嫂雖然不親近,卻也是敬重有加,沒想到還會有這一面,一時間竟然直接呆愣在現場,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大嫂,你剛才在說什麼?我媽去找過誰?”李憶安緩了緩,強壓住心中的憤怒,重複著剛才的問題,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楊小小,想要從中看出點什麼異常來。
“我。。。我也不知道,那時候沈家老兩口剛沒了,那天我上山摘野菜,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娘和清元那丫頭在玉米地那邊說話。
當時離得遠,我就聽到娘說絕不讓她進門,讓她不要纏著你的話,我。。。我只聽到這麼多了。”
楊小小被這到一嚇,頓時什麼添油加醋的心思都沒有了,只能下意識地把自己看到的全部說了出來。
簡單的幾句話卻讓李憶安心神一震,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眼裡一陣酸澀,似乎進了什麼異物,令他視線越發模糊,連帶著呼吸都有些困難,像是被人不斷地反覆敲打一般。
他可以接受自己沈清元倆人有緣無份,也可以說服自己不去破壞她的幸福。
但他絕不能接受自己以為的有緣無份,是人為的破壞,特別是這個人還是他的母親。
當年他去當兵,不僅是因為覺得家中困難,想去拼一條出路,更是明白他一個字都不認多幾個的鄉下泥腿子,配不上她一個高中生。
所以他想要為自己拼一個前程,為他們的拼一個未來,至少能讓沈家老兩口能放心地把孫女交給他照顧。
沒想到。。。
難怪這些年他寄出的家書,沒有得到任何的回覆,他以為他母親是擔心沒名沒份的,影響小姑娘的名聲,原來是他想多了。
難怪。。。
片刻後,李憶安胡亂地用手背擦過眼角,隨即快步衝進了堂屋裡。
楊小小早就趁著李憶安愣神的功夫,悄悄地退回院子的另一邊,繼續洗著自己的碗,她現在不僅有點害怕這個小叔子,更擔心自家婆婆知道這事是她透露出去的,那她往後的日子只會不好過。
可是,她能怎麼辦?
當年她出嫁的時候,孃家只讓她拿了兩件破舊的換洗衣服就出門了,為此婆婆一直看不上她,不僅家裡的活全部堆壓到她身上,就連地裡的活都是她和她男人兩個人包了。
那時候她理虧,敢怒不敢言。
後來,好不容易懷上孩子,她一個人在被窩裡悄悄哭了一整晚,她不敢想母憑子貴,但至少有了這個孩子,能讓她在這個家裡能過得好些。
可惜頭一胎的懷相併不好,隔壁大隊的赤腳醫生說她身子熬壞了,建議她不要太忙碌,做點輕鬆的活。
可她婆婆對此嗤之以鼻,根本不理會,還說了一大堆她懷孩子時的例子,誰知沒過多久,她孩子就這麼沒了,第一個沒了,緊跟著懷的第二個也沒了。。
楊小小越想越覺得自己沒錯,人又不是她拆散的,她頂多只能算是實話實說,再說這次也算是給小叔子賣了個好。
楊小小心裡正想著,突然便聽到屋裡子傳來了李憶安和趙燕萍的爭吵聲,李憶安開始還壓抑著的怒吼慢慢的演變成了趙燕萍尖銳刺耳的咒罵聲。
楊小小勾了勾唇角無聲地笑了笑,隨後若無其事地繼續洗著未洗完的碗,之後還有一大家子的衣服。
另一邊空間裡。
沈清元雙手捧臉,蹲坐在別墅的大門外,眼神無奈地看向不遠處不停翻地的謝知嶼。
自從吃過午飯,把李憶安送走後,對方愣是沒跟她說過一句話
就連她那遲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