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愛新覺羅·弘暉,是我阿瑪的長子,自小我就與只比我小五天的懷瑜妹妹最為要好。
旁人都說我倆是天生的閤眼緣,呵,哪來那麼好聽,分明是我額娘太喜歡跟齊額娘待在一起了,導致我和懷瑜整日都在一塊。
我們在一起學翻身、一起學走路,甚至還交換過腳丫互啃,我不跟她親密還能跟誰,跟我那腦袋時不時就不大靈光的阿瑪嗎?
六歲那年我生了一場大病,隱約覺得我大概是要死掉了吧,我額娘抱著我在雨中哭泣。我用盡了力氣只想叫她莫哭,待我死後記得找懷瑜去討她欠我的五兩銀子,可惜話太多,我沒力氣說完了。
然後齊額娘就像我偷偷看的話本子裡的大俠一樣突然出現了,她簡單粗暴塞到我嘴裡一粒藥。那顆藥救了我的命,但是這麼珍貴的東西為什麼不像話本里說的那樣裝在錦盒裡呢?
被噎得半死的我還在思考,就見額娘開始抱著齊額娘哭,哭到像死了兒子一樣傷心。
……
額娘,你倒是看看我呀,我還躺在旁邊呢。
吉祥姑姑撐著傘來了,剪秋姑姑也跑來了,頂著大雨看著她們又哭又笑又磕頭又歡呼,我只覺得我的腦子大抵是真的燒壞了。
齊額娘抱著額娘回容眇院去了,留剪秋姑姑抱著我繼續連哭帶笑,我也好想被齊額娘抱啊,倒不是別的,主要是剪秋姑姑的髮髻被雨澆塌了,一直在糊我的臉。
我病癒了,額娘卻倒下了,我那個阿瑪卻像豬油蒙了心似的想息事寧人。
我突然很害怕,都說子肖其父,我怕自己日後像阿瑪一樣狗言狗語、不幹人事,額娘當初怎麼就不給我選點優良基因呢?
後來額娘愈發依賴齊額娘,我在新的話本子裡懂了何為“磨鏡之好”後惶恐不已,生怕被人發現了端倪,好在後來我放心了,因為額娘好像只是一廂情願而已。
不過我還是很遺憾,要是齊額娘可以是我阿瑪就好了,我做夢都想要一個大俠般的阿瑪,可惜我的親阿瑪只會躲在演武場偷偷拉小弓玩兒。
後來我長大了,皇瑪法很喜歡我,甚至在某次酒後誇獎我“歹竹出好筍”,我聽了喜滋滋的,故意不去看旁邊拉著驢臉的阿瑪。
可惜,齊額娘在懷瑜出嫁後病倒了,我去爬了京城附近好幾座山寺祈求她好起來,都未如願。
額娘日日守著齊額娘,我生怕有那一天…她會隨她去了。那天傍晚,趁著額娘去處理事務的空檔,齊額娘叫我前去。
她摸了摸我的頭,說了句“好醜”,然後偷偷給了我一個小紙包,又朝我眨了眨眼睛。
我很想像兒時那樣拽她起身,要她帶我去騎馬射箭,我想像從前那樣大聲質問她是不是又在躲懶,可是我的嗓子裡像是堵住了棉絮般,讓我發不出聲音,直到她抬起手擦拭我才發現自己竟已淚流滿面。
懷瑜抱著我痛哭她再也沒有額娘了,我額娘也抱著我痛哭她再也沒有她了,兩坨重負壓的我有些喘不過氣來,我也很想痛哭,我沒有“阿瑪”了。
雖然我生理上的阿瑪也在旁邊,但在我心裡高大威猛孔武有力讓我無比心安的“阿瑪”她沒了。
(小齊:有你真是我的福氣,孝到我了!)
再後來,我阿瑪成為了皇阿瑪,我成了隱形的皇太子,懷瑜也被封為了嫡女地位的固倫公主。
額娘自齊額娘去後落下了頭風的毛病,但齊額娘塞給我的紙包里居然提前備下了藥,我悄悄地把藥泡進了額孃的湯裡,果然不再見她頭疼。
可是誰能告訴我,為什麼她醫好了頭風后更加癲狂,整日拼了命促成各種選秀女入宮的活動!理由從填充後宮到賞花宴會,再到後來已經喪心病狂到請官家小姐們來宮裡觀賞噶了蛋的松子!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