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入夜,王家鐵器廠後山寂靜無聲。
“窸窸簌簌……”一陣細小的動靜自山中樹林傳來。
“這——就是你說的近路?”盛於燼終於從荊棘密佈的林中鑽出,扯下自己頭頂的藤蔓,長舒了口氣。
“盛於燼,盛於燼……”柳伶薇的聲音自林中傳來:
“快過來,我被扯住啦。”
盛於燼無奈的搖搖頭,只得再度返回林中拉出了柳伶薇,柳伶薇一出來,便立刻得意的拍拍盛於燼肩膀:
“嘿嘿,怎麼樣?這條近路是我白天發現的,很省時吧?”
於是盛於燼抬起頭看向山頂——方才在柳伶薇的指揮下,二人從前山鑽入林中,以最陡峭艱難的角度翻過整座山,又在荊棘叢生、蚊蟲無數的林中穿越,加上盛於燼揮刀開路,這才勉強抵達……
“額……雖然遇見些困難,但你就說快不快吧?”
“走正路用不了一炷香,現在已過了快半個時辰……”
“唉……所以我就不想和你出來,江大俠若在,拉著我御劍飛行,早就到了……”
“是你把我拖走的。”
“你——”柳伶薇一時語塞,嘟囔了句無聊,便自顧自走向小石屋:
“愣頭愣腦的傢伙,我不睬你……”
剛走了兩步,一陣風迎面吹來,柳伶薇便被立即盛於燼拉住。這下柳伶薇可有些惱羞成怒,她扭過頭惱聲道:
“盛於燼,你又幹什麼?再囉裡吧嗦,瞧我不……”
盛於燼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朝石屋一指,面色凝重的搖搖頭。
這下柳伶薇可有些心裡發毛,她湊近些低聲道:
“怎麼啦?”
“血。”
“什麼?”
“很重的,很新鮮的血腥味。”
“啊?王鐵大叔他……”
“跟緊我。”
二人悄悄潛到石屋旁,盛於燼屏息一聽,臉色一變:
“這間屋子裡,已經沒有活人了。”
柳伶薇大急,立刻去向了大門,用力一推,但門卻在內部被牢牢的鎖住。柳伶薇又繞一圈,發現除了這道門以外,石屋已無別處入口。
“門打不開啊,我們要不要……”柳伶薇走到盛於燼身邊,盛於燼卻抬起了手,阻止了她剩下的話。
盛於燼仔細打量石屋,隨後眼睛一亮,翻身爬上了屋頂,在屋頂張望一陣後,盛於燼屈指一彈,石子飛出正中一塊石板,可這石板看似厚達寸餘,卻不堪一擊,被一顆小石子打得碎裂開來。
這下可連盛於燼本人都十分驚訝,他深知自己的指力絕不可能強到這種地步,那這塊石板又是怎麼碎掉的?
無暇細思,盛於燼從空洞處一躍而入,忍受著撲鼻的血腥氣,摸索著點亮了燈,映入眼簾的是一副慘烈的景象——兩丈見方的屋內,四處濺灑著鮮血,甚至連天花板上都有,床邊,王鐵撲地而倒,身下一大灘血跡。
盛於燼已能想象出王鐵的死法——他在鎖好房門後,用小刀割斷了自己的咽喉,鮮血如箭般噴湧而出,死前劇烈的痛苦使他痙攣抽搐,因此血才會濺得四處都是,最終,力竭的倒在了床邊……
盛於燼俯下身子,將死者翻了過來,眉目硬朗,身體健碩,果然正是王鐵。盛於燼皺著眉開啟了房門。
柳伶薇正在門外焦急的等待,見盛於燼開門,便立刻湊了上來:
“怎麼……怎麼樣了?”
“死了。”
“啊?”柳伶薇聽見這個訊息,淚水立刻奪眶而出,她不由得道:
“怎、怎麼會這樣?明明白天還好好的……”
“很像自殺,”盛於燼先說出猜測,隨後又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