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豺狼,後有猛虎,這逼仄的小巷,難道就要成為江笑書的葬身之地?
江笑書憂心如焚,腦中一瞬間轉過無數個念頭,隨後他當機立斷,身形暴起,挺劍朝黑帶板斧高手直衝而去。
現在唯一的出路,就在此人身後,唯有用最快的速度打到他,方能逃出生天。
江笑書當然知道,敵人既然將此人安排在此處阻擋自己,定然是因為此人有過人的本事,尤其是防守的本事,肯定爐火純青,自己眼下此舉,恰恰正中敵人下懷。
可是江笑書卻毅然決然的出手,因為他在賭,賭敵人不知道自己的功夫最近又有所長進。
只見浪書劍上劍芒流轉,真氣湧動,江笑書抬手一擲,發出一聲響亮清脆的劍鳴,正是一記天絕門地道絕學“化氣成刃”。
使板斧的黑帶高手自然曉得其中厲害,面對攻擊,他毫不猶豫的一聲大喝,隨後雙手高舉板斧,朝浪書劍上磕去。
“當——”劍斧相交,江笑書持劍後躍回原位,而那使板斧的黑帶高手雖然身形紋絲不動,可雙手虎口已是被震出鮮血,足以見得江笑書這一劍之威。
若正常交手,此招過後,他便已陷入劣勢,江笑書只需乘勢猛攻,不出百招,便能將之拿下,若是不顧一切的出手,猛烈攻勢以傷換勝,說不定五十招內亦能做到。
可眼下情形,又哪裡容得下五十招?最多再有十招,後方的追兵便會趕至,到
得那是,莫說江笑書被前後夾攻,無瑕傷人,就算他真的殺死眼前高手,也已無力迴天。
果然,黑帶板斧高手雖然受傷,表情卻絲毫不見驚慌,只見他撕下衣襟,牢牢纏住傷口,用牙咬住一拽,隨後朝江笑書緩緩招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簡直囂張極了。
可就在他抬手的一瞬,江笑書的身形再度消失,黑帶板斧高手只覺眼前一花,隨後便是一陣心悸。
他覺得自己身上好像每一處都被拴上了無形的絲線,而無數絲線的另一端,則被一齊收束到了江笑書的劍上,任何一次輕舉妄動,都會牽動氣機,遭到對方悍然的襲殺。
剛剛自己這個勾手掌的動作,已不知牽動了多少根絲線,浪書劍瞬間發動,直撲他的弱點而來!
此時明明正是清晨,可在某一剎那,黑帶板斧高手覺得天突然黑了,漫天星辰朝頭頂直壓下來,直教他喘不過氣,星辰在眼中越放越大,他這才發覺,平日裡看著如此微不足道的星星,竟在這一刻恐怖至極,只其中的一個小角,便比整個武陵郡、整個湘州都還大!
所有的星星匯在一處,變成了一道玄妙的劍光。
此劍玄妙至極,非但能感受敵人氣機,而且隱隱與星辰之運轉相合,江笑書不過初出茅廬的年輕劍客,使出這招便已能流露出一絲穹廬的磅礴浩大,實在可以算是窺得了天機。
天星閣絕學,“天機劍”是也。
“嗡——”劍光湧動,來到了黑帶板斧高手胸前。
可畢竟這一招江笑書首次使用,雖然氣機流轉與發力技巧分毫不差,可其中蘊藏的那股“洩露天機,命定即死”的氣勢,卻終究是差了太多。在浪書劍離黑帶板斧高手僅餘短短兩尺之時,對手終究還是反應了過來,板斧一橫,雙手抓住斧刃,如同持著一面盾牌般,擋住了這一劍!
“咔!”板斧發出崩裂之聲,厚寸餘,重數十斤的板斧,竟被這一劍刺裂!
“格格格……”浪書劍沿著裂縫直穿而過,竟硬生生在斧刃上擠出了一個洞。
“噗——”利刃入肉之聲,浪書劍刺入了黑帶板斧高手的胸膛。
隨後,此處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江笑書手臂不由自主的顫抖,抬起頭來:
“你了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