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妖媚女子輕巧落地後,扭了扭脖子,緩緩地向周圍環視一圈,目光所至之處,群臣紛紛低下了頭,竟然無人敢與之對視,哪怕是身為同盟的左丞相赫連樂白以及北將軍烏康時等人,在看見她喜怒難辨的眼神後,也將頭側向一旁,隨著她目光掃過,全場只有面色陰沉的宇文澤,蓄勢待發的宇文戰還有微微點頭的拓跋哈爾與她目光接觸而不偏移。
她隨後終於轉身面向剛剛暗器發射的方向,看見那侍衛用衣襟裹住了自己受傷的右手,又看見地上的碎肉及血跡。彷彿是明白了什麼,點頭道:
“我用近年來才悟出的‘陽關三疊’內力催發的‘鴛羽’,居然只讓你受了輕傷?看來你的擒拿手果真有些門道。”
那侍衛搖頭道:
“閣下武藝雖強,可是卻未必能做到對上誰都是一擊必殺,更何況……”
說到這兒,他頓了一下,轉而用一種充滿挑釁與戲謔的眼光看著那妖媚女子,緩緩道:
“更何況,閣下這一手,更讓在下有了新的認知,我先前以為閣下有四十多歲,可現在卻不這樣想了……”
妖媚女子眼神死死盯住他,並未接話,也沒有故作妖嬈。
“閣下如若沒有下個五十年的苦功,怎麼會有這麼好的功夫,所以說,閣下不應該是四十多歲,而是五十多才對,在下自認為善於相面,卻整整差了十歲,實在是慚愧慚愧……”
“夠了!”,妖媚女子打斷了他滔滔不絕的話語,隨後伸出手,指向對方,冷冷的說道:
“你想要現在死,就把阿史那安放了。”
“哦?”,那侍衛問道:
“我放了他,都要現在死?若是我不放呢?”
“你再對我多囉嗦一個字,我就讓你晚死一個月,這一個月裡,我會讓你受盡這世上你想象不到的所有酷刑折磨,而且我向來說話算話,說讓你一個月後再死,這一個月裡你求死都做不到,說讓你只活一個月,就不會多留你性命哪怕一盞茶的時間。如若不信,你不妨試試。”
那侍衛聽了,並不作聲,而是轉身看向納蘭元基,等待示下。
納蘭元基想了想,說道:
“卯,你的手?”
被稱為“卯”的侍衛搖搖頭,示意不礙事。
於是納蘭元基點點頭,對身後另外兩人說道:
“晨、戌,你們兩個,和卯一起,擋住這個女子。”
隨著他聲音響起,後面另外兩位死士也已現身,只見被稱為“晨”的死士使一對雙股劍,被稱為“戌”的則同樣空著手,他們二人走到納蘭元基面前與“卯”並肩而立,三人互相對視一眼後,同時向納蘭元基抱拳躬身,然後三人轉頭面向那妖媚女子。
妖媚女子看著卯閉口不言,嗤笑道:
“你怎麼不敢說話了?你也會怕?哈哈哈……”
卯走上前來,一腳將剛剛帶給他不少苦頭的暗器“鴛羽”踢向對方,然後破口罵道:
“你磕磣的似個老戒,看得老子腦心,還早殺我晚殺我,老子看你就是個範子!”
這句話是他家鄉中原冀州的家鄉話,“磕磣”譯為醜陋,“老戒”是癩蛤蟆的意思,“腦心”通噁心,“範子”就是吹牛皮的人。所以這句話意思是:
“你醜的像個癩蛤蟆一樣,看的我犯惡心,還說什麼早殺我晚殺我,我看你就是個只會吹牛皮的傢伙!”
那妖媚女子接住飛來的鴛羽,冷冷的說道:
“正好三十。”
卯、晨、戌三位死士再無答話,同時身形閃動,衝向敵人。
而宮門處的宇文戰看見這一幕,轉頭看向家主宇文澤,宇文澤想了想,問道:
“你若出手,幾成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