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漢燦爛，聚如繁沙，湖面平滑似鏡，水天共一色，一艘巨大的紙船隨水流淌，就這樣搖晃在星河裡。

柳仙兒坐在船頭，身著一件薄紗，披著一件外衣，手指正玩弄著衣服釦子，長髮飄飄，只留給張小寶一個美好的背影。

船艙中倒不至於一片狼藉，但也確實沒那麼整潔，空氣中還殘留著柳仙兒的體香，張小寶就那麼靜靜的躺著，什麼也不想，痴痴的望著柳仙兒的背影。

這裡是不夜城中的鬼湖，是陽間給張小寶推薦的安靜地方，鬼湖雖然是畫了兩個紅圈的厲鬼，但鬼湖的分支河流，既無厲鬼，也無人會來打擾，而紙人鋪中的紙船，剛好能用在這個地方。

不夜城中厲鬼橫行，連絕世鬼門都小心翼翼，想不到陽間還能發現如此平靜安全的所在，難怪賣餅的張大爺要叫他百事通。

想起張大爺，張小寶覺得也要去給他道一聲謝，沒他的指引，張小寶不會尋到陽間，更不會這麼快救出柳仙兒。

張小寶站起身來，也來到了船頭，他赤膊著上半身，肌肉線條彷彿刀劈斧鑿一般，這不光是修行的結果，更是初生靈氣和春山春風，在將張小寶的身體推向完美狀態。

張小寶也坐了下來，手臂環住柳仙兒的腰肢，輕輕的嗅聞她的髮絲，柳仙兒也不在意，輕笑一聲，自顧自梳理起另一半的秀髮。

“小寶你還不滿足嗎？雖然說咱們小別勝新婚，你也稍微節制點嘛，都折騰我一晚上啦。”

柳仙兒故意說著挑逗的話語，等著張小寶再次陽關三疊，做好了隨手寬衣解帶的準備，張小寶卻始終不曾動作，只是手臂環的有些緊。

“仙兒姐…我差一點就以為要永遠失去你了。”

張小寶的聲音有些低沉，讓柳仙兒的眼神不自覺溫柔似水起來，輕輕的拍了拍張小寶的手背。

“好啦，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沒有缺斤少兩哦。”

“我應該讓你留在黑城等我的。”

“那我等著等著，被突然路過的正道仙人打殺了怎麼辦？”

“……。”

張小寶沉默不語，總不可能說出為你報仇之類的後話吧，只能把臉頰深深的埋進柳仙兒的秀髮之中。

“所以啊，小寶你也不用自責，是我自己要先來這邊探路的嘛，目前來看也算因禍得福。”

柳仙兒轉過了身來，輕輕捧起張小寶的臉龐。

“而且啊，不要把我想的太脆弱啦，我一個魔頭，一步步走到今天，成為元嬰期，即便我不喜招惹是非，我也有我自己的手段和脾氣，雖然我現在是你的女人，但我更是柳仙兒哦。”

不等張小寶辯駁，一個深深地、冰冷的吻，已經堵上了他的嘴唇，久久，久久不離分，因是心上人。

許久，唇分，張小寶微微喘息著，痴痴的看著柳仙兒。

“你當然是柳仙兒，但你也是我最愛的人。”

而柳仙兒的眼神卻彷彿一口淵潭，深邃而平靜。

“不要對我太好了，不然有一天，你對我沒那麼好了，我會不適應的。”

張小寶剛要開口，就被柳仙兒的一根青蔥手指阻止了。

“你有一位天仙的師尊，你會擁有包括他為你選定的道侶在內，各式各樣的女人，我從來就不是你的唯一。

……你現在對我的好，只不過是因為我是你的第一個女人罷了，男人追新鮮嘛，總有一天，我會變得無關緊要。

但沒關係的，我依舊是柳仙兒啊。”

聽到一半，張小寶便反過來牢牢的抓著柳仙兒手掌，有些冰，又有些柔軟，柳仙兒的話語，聽的張小寶心肝發顫，便將她的手掌貼到了自己的心口。

“仙兒姐，你要冤死我啊，往這摸摸，拔涼拔涼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