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風闌看著這個掛了些許血腥汙漬的人赤著足一步一步自光中走來,緩緩移開了目光,不覺嘆了口氣,萬慈門這筆賬日後怕不是也要被算在楚惟頭上。
“你那位小兄弟呢?這幫人也真是無用,我都把人送他們臉上了,還讓人跑了。”
方才九悲憫爆體而亡時,雪未銷特地用內力結出一個結界,才沒讓那些血肉橫飛濺到他身上,但那結出來的罩子極其消耗內力,雪未銷方才一掌往九悲憫體內送入了五成內力,剩下的五成若如此浪費,確實有些奢靡,只好提前撤去,故還是濺到了些許。
有些腥臭。
葉風闌握著無過劍,問:“你只需袖手旁觀我便死了,怎麼,王上讓你不必殺我了?”
雪未銷笑了一笑,自顧自坐到床上,過了會兒開始玩弄著葉風闌的頭髮,道:“王上可沒收回成命,是我自己捨不得殺你。”
“捨不得?”
葉風闌輕描淡寫戳穿:“若是以前有機會,你早殺了我一萬回。”
而且他們在落光城相見時雪未銷也確實下了死手,才過了多久,雪未銷便改了主意,其中必然有詐。
“確實。”雪未銷沒有遮掩,他與風夜闌不對付這本就是影衛堂人盡皆知的事。
可惜。
他眼眸一眯,若是以前,風夜闌也不會允許他這般赤腳坐在他的床上,即便那床他可能只睡一晚,所以沒有什麼事是永遠不會改變的,包括,他的立場。
適逢影衛進來稟告那些弟子都已經除掉,雪未銷十分滿意,從床上下來。
“走吧風影大人,回昭陽城。”
。
玉州暗樓。
“喂,醒醒,你睡著了?”
已經一個時辰了。
宋歸時用手抵著腦袋,聽到了杆子上人的催促,才緩緩睜開眼。
他嘴角帶笑,自言自語道:“差不多了。”接著凝神伸出手,一把暗紅色的長劍憑空出現在他的掌心。
花明野紅腫的眼睛使得他的視線有些模糊,但仍然能看見那把突然出現的劍,他驚訝,這人劍術是到了何等地步,竟然能凝神召劍,人劍合一。
宋歸時如獲至寶般輕柔地撫摸著沉舟劍,又起身走了幾步,在被鎖鏈禁錮的花明野面前停下,將自己的手置於劍刃,掌心對著利刃輕輕一劃,血像珠串一般一滴一滴落下。
“你幹什麼?”花明野大驚失色。
“刀尖刎血,開刃。”
花明野激動道:“那可是邪劍的用法!”
“小矮子,你說話可不如你風哥哥委婉。”
宋歸時劍起劍落,乾脆利落的斬斷了花明野手腳上的鎖鏈。
有些事做什麼要當著別人的麵點破呢。
對此毫不在意的小矮子因為被餓了幾天,突然沒了東西架著,渾身使不上力,噗通摔在地上,身上的彩珠串串相互磨擦,叮叮噹噹發出好大的動靜。
宋歸時瞥了一眼地上的人,笑道:“你還站得起來麼?不出意外的話,現在外面可是好一場大戲,佈置了天羅地網也說不定。雖然我也想毫髮無傷的帶你出去,可惜我心有餘而力不足,到時候可顧不上你。”
花明野一臉倔強,扶著杆子自己支撐著站起來,踉踉蹌蹌幾下,然後用微微顫抖的手將自己花眼罩撥弄端正。
“放心。我可不會給影衛丟人。”
站都站不穩了,當真是個嘴硬的小孩。
花明野露出的小臂全是和脖子上一樣的紅斑,宋歸時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附生蠱的具體作用他已經不記得了,只記得被下蠱後人本身的面板會潰爛長紅斑,然後會變青,其他的,恐怕要見了葉風闌才能知道。
二人沒在暗牢多待,雖然他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