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出門在外,可部隊每天的三操兩講是少不了的。這不,大清早的戰士們就起來集合了。佇列訓練、武器保養、體能訓練還有戰術訓練都得依次來一遍。
不過,也有例外。像騎兵們的模樣就有些鬆鬆垮垮,早上起來鍘草的鍘草,喂料的喂料,嘴裡還不時吆喝著“吁吁!呦呦!”戰馬聽著高興,也跟著咴律律的叫著,倒也相映成趣。
喂完馬了,就得拉出去溜溜,騎兵們自個兒則抓個大餅子什麼的,一邊走一邊啃,一溜就是幾里地。人馬都吃飽了便開始唱歌,東北人唱二人轉,河北人唱梆子,陝西人唱信天游,山西人就比較亂了,唱山曲、開花調、卷席片兒的都有。
山裡的村子才多大呀,一吆喝全村都聽得見。戰士們是越唱越開心,正在村頭刨地的老農心裡癢癢,也跟著唱了起來。一張嘴,得,《大紅公雞毛腿腿》。
大了紅的公雞毛了腿的兒腿
吃不上些東西白跑了個腿
索拉索拉拉拉索拉栽呀呼嘿
巧不的個拉大拉大衣呀呼咳
嘿!你別說,這嗓子還真不錯。不過,山裡人誰不會吼兩句,不光男人們唱開了,一些膽大的婆姨也站在門檻上放開嗓子吼了起來,頗有現代社會麥霸的氣概。像什麼《繡荷包》、《下柳林》、《拜大年》,有什麼唱什麼。
一些還沒出閣的少女,躲在院內羞答答地唱道:“門搭搭開花呀不來來,親哥哥是俺心肝瓣,親呀親呀個呆呀個呆”稍有動靜又不敢唱了,惹得鄰居家的後生們坐立難安。
聽人家越唱越起勁,步兵們哪裡還練得下去?張長貴本來在教大家學習旗語,可舞著舞著就跟人家的節拍走了。他氣惱地將指揮旗往地上一扔,說:“孃的,這幫子騎兵就知道出風頭!”
王大錘說:“團座,要不咱兒也唱吧!”
劉二堂忙起鬨道:“就是!額也能唱,怕他們做甚!”他雖然是新來的,卻也是個不怕事的。歷史上他戰功卓著但一直當民兵就是因為性子太散漫,守不了部隊裡的規矩。
張長貴說:“好!咱們也唱,不過咱們要唱就是一起唱,要把別人的聲音都給壓下去!”
戰士們都說:“好!”
可是唱個什麼歌好呢?33師到現在還沒有自己的軍歌,戰士們都來自五湖四海,很難找到一首大家都會唱的。
大家爭了半晌,也沒找到合適的。張長貴想了一下,說:“我跟師座學過一首,要不你們現學現唱?”
戰士們忙鼓起手來,說:“好,團座先唱!”張長貴也不怯場,站在臺上就唱開了。
說句心裡話
我也想家
家中的老媽媽已是滿頭白髮
說句實在話我也有愛
常思念夢中的她
來來來來既然來當兵
來來來就知責任大
你不扛槍我不扛槍
誰保衛咱媽媽誰來保衛她
誰來保衛她
這是大家都很熟悉的《說句心裡話》,在眾多革命軍旅歌曲中很不顯眼,詞句曲調都只能說一般,但正是這種樸實的藝術最能打動人心。
一開始戰士們還有些“娛樂精神”,唱得時候也是南腔北調,有的戰士還故意跑調以搏大家一笑。可唱了兩遍之後戰士們的眼睛都溼潤了,一個比一個唱得投入。
當張長貴領唱到第三遍的時候,才唱到家中的老媽媽已是滿頭白髮,一名年輕的小戰士突然哇得一聲哭了起來,哽咽道:“嗚,團座,俺想俺娘了!”
有人一帶頭,大夥兒被勾起心腸也跟著抹起了眼淚,一些戰士控制不住情緒竟然號啕大哭起來。
張長貴愣了愣,笑罵道:“瞧你們這點出息,怎麼還,還擠起貓